驚蟄原本轉身要跑,卻突然想起他撒出來的迷藥,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一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一手朝著容九示意。
“唔藥,迷藥”
容九卻仿佛聽不到,穿過風雪走到驚蟄跟前,冷聲說道“這對我不起作用。”
驚蟄的袖子擋住了大半張臉,抬頭看著容九的表情里滿是震驚。
這還是人嗎
眼瞅著容九看起來是要將他攔腰抱起來,驚蟄立刻掙扎著說道“等下,她還活著嗎”
“她要殺你,你卻惦記著她的命”容九挑眉,那語氣聽起來匪夷所思。
驚蟄“也不是惦記,她要是死了,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你以為,你這般就不是打草驚蛇”
“至少她回去肯定不敢和太后說。”驚蟄理直氣壯,“除非她不想活。”
敏窕只敢暗地里查。
而陳密,在劉富事情決斷前,不可能離開直殿監一步。
他們兩人無法接頭,就解不了敏窕的疑竇。
容九冷漠地看著他“你要如何洗掉身上的懷疑”
他不可能關著陳密一輩子。
等他們接觸后,就有可能會暴露驚蟄的身份。
驚蟄心里嘀咕,容九這是看完了全部的經過了嗎怎么一問一個準。
“我自有辦法,你不必”他那話還沒說完,看著男人的手指不自覺動了動,看起來是很想掐死他那樣,立刻改口說道,“我肯定會來尋求你的幫助的。”
“假話。”容九淡淡說道,“為了讓我相信,你只會選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敷衍我,而在要命大事上,你根本不可能會讓我知道。”
因為,驚蟄就是這樣的人。
他根本不可能讓其他人為他涉險。
驚蟄嘆了口氣“有時
候,我真的覺得你是不是會讀心術”怎么他只是這么想一想,就被人看透了。
男人冰涼的手摸上他的耳朵。
幾乎會讀心術的人,是你。”
若不是驚蟄就近乎本能的敏感,許多事情根本不會這么麻煩。
驚蟄主動抓住容九的手指,輕聲說道“我真的沒事,你瞧,我連茅子世送給我的袖箭都帶著。”
“那剛才為何不用”
驚蟄遲疑了一瞬“用了,她不就必死無疑”且不說打草驚蛇,這女官死了也不是件好事。
“她要殺你的事,你都輕易能原諒,還有什么是你不會原諒的”容九冰涼的聲音近乎崩裂,“你將自己的命,當做什么”
驚蟄抱住容九的胳膊,“我很在乎自己的命,我還請了侍衛處的石黎幫忙。”他輕聲說道,“而且,我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原諒。”
聲音里帶著幾分幽幽。
“觸及你,與我家人朋友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
驚蟄為何死咬著太后的事情不放,不只是為了任務,同樣因為,她是黃家人。
他自然,不可能放棄。
“永遠不會原諒”男人的聲音古怪地緊繃著,如同一把拉滿的弓弦,“是生死不見的不原諒,還是想要殺了他的不原諒”
驚蟄奇怪地看向他“你問這個做什么”
然后,又皺著眉思考。
“唔,會恨得想殺人吧。”
至少迄今為止,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動過殺念,是想殺了黃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