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在御花園幫忙的時候,聽到幾位主子在說話,我聽到她們說,乾明宮多出一位主子。”谷生慢慢地說道,“是個男子。”
這件事已經在后宮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就連他們在私底下也曾討論過,原來景元帝喜歡的是男人而不是美嬌娘,怪不得這些年皇帝對后宮總是興趣缺缺。
“乾明宮的事情與我們無關,還是少打聽為妙。”
站在不遠處的世恩,因為聽到谷生的話,遠遠拋來了這一句,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反倒容易被好奇心給害死。
“我的意思是,那個主子的名字”谷生咽了咽口水,“是驚蟄。”
就算他只是在不經意間聽到這個名字,他也絕對沒有聽錯。
驚蟄,怎么可能會在乾明宮呢
太醫院內,宗元信背著手走來走去,神情很是嚴肅,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前些天他剛剛帶著人把那些安分下來的蠱蟲一一檢查完畢,確保它們都在壇子里面,沒有隨意亂飛,之后又開始著手檢查那些蘇醒過來的太監宮女。
他們的身上大部分沒有明顯的傷痕,對于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也根本沒有記憶,只是依稀記得,混亂之前的事情。
除去侍衛處的那些侍衛之外,大部分的宮人都是在除夕當
天才被這些蠱蟲控制的。被控制的時間短,恢復的速度也就更快,不過幾天的時間,大部分太監宮女就都能夠下床走動,基本就沒了大礙。
在確定這些太監宮女的身體沒有問題之后,他們已經被陸陸續續放了回去。
余下還躺在太醫院的,要么就是那些控制時間比較久的侍衛,要么就是曾經受傷的人。
被蠱蟲控制的時候,就算受了傷,傷勢也不會太嚴重,蠱蟲會控制血液的流動。只是兩方廝殺,到底不會留手,那些斷手斷腳的就太過嚴重。
這些人就算好了,也肯定會被挪出去,只不過而今靠著皇帝的命令,太醫院也不吝嗇藥材,使得他們至少能保下一條命來。
這連著好幾天的忙碌,讓太醫院看起來有些亂糟糟。宗元信的樣子也正是頭發凌亂,雙眼布滿血絲,只是這精神卻很亢奮,就算想睡也睡不著。
“陛下所言,未必沒有道理。”宗元信贊嘆,“妙啊。”
剛剛景元帝親至,宗元信還害怕又出了什么問題,然而當皇帝提出了一個猜想的時候,他卻猛有一種豁然洞開的感覺。
他對蠱蟲到底不算熟悉,是因著這兩次宮里面出事,這才陸陸續續有所接觸,他也逐漸意識到蠱蟲是蟲,同時也是藥,既是藥,自然能夠入毒。
既然如此,那皇帝身上的毒要是真的是蠱,也未嘗不可能。
分明依著他之前的判斷為皇帝拔除毒性,雖然艱難,卻不至于這么寸步難行。
可皇帝已經三番兩次,因為藥性太過激烈而性情大變。雖然宗元信面上看不出來,私下已經大動肝火。
他有時是有些放浪,可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上,卻是非常盡心。這么多年來,宗元信已經夸下海口,也多次針對這毒進行研究,結果真的開始動手,卻有這樣的偏差,哪怕毒性的確已經解開一半,可現在的進程在宗元信看來,多少還是失敗的。
“蠱毒,蠱毒,如果是蠱毒,我倒是有個思路”
宗元信自顧自說著話,根本沒顧上景元帝,過了好一會,他才猛地反應過來,轉頭看著景元帝。
“陛下,臣想問您要一個人。”
“黃儀結明日會過來。”景元帝淡淡說道,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宗元信要什么。
宗元信笑了起來“陛下真是急人所需呀。”
景元帝冷淡地說道“順帶盯著她,有異動就殺了她。”
宗元信微訝,挑眉說道“臣還以為,這人勞苦功高,陛下會加以褒獎,多加賞賜呢。”
景元帝斜睨他一眼,甚是冷漠“賞賜歸賞賜,想殺歸想殺,有什么干系”
宗元信哽住,一般來說,那還是有點干系的。罷了,景元帝也不是一般人,發點小瘋只能算作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