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祈慢條斯理地將裝滿了錢的檔案袋重新用棉線纏繞好,然后直接把錢遞給了伏黑甚爾“甚爾,這錢是六支隊他們給你的。”
她沒打算立下什么管家婆的嚴苛人設,六支隊給的錢雖然不少,但是她還不至于貪這么點錢,甚爾每個月也就五十萬,這些錢就當是給甚爾的年終獎也行。
眼看著自己試圖刷好感的錢被退了回來,就算猜到了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伏黑甚爾還是幾不可見地輕輕皺眉。
之前在家庭會議上,兔子大小姐不是說她的公司資金流不暢么
這筆錢雖然在她眼里應該不算多,但是她就這么給他了
這么一板一眼,真的會在這個爾虞我詐的垃圾社會受欺負的吧。
明明她根本沒必要那么照顧他的啊,大小姐。
不再去看懷里滿滿當當的鈔票和他完全看不懂的神祈,伏黑甚爾將視線轉移向了窗外“既然你讓我收了這筆錢,那能允許我替六支隊多說幾句話么”
收了錢總得辦事。
說一兩句觀察下神祈的反應再決定要不要繼續說就行。
在賺錢方面,伏黑甚爾自認為還是有點節操的。
神祈本來也就想要知道伏黑甚爾對于她的這些所謂的“朋友”的想法,也便看似無意,實則偷偷豎起了耳朵詢問道“甚爾你說。”
清楚自己在神祈這邊并不是真正的可以直白交流的丈夫,所以伏黑甚爾并沒有直接將六支隊想要換工作地點的訴求轉告給神祈,而是試探著開口“他們是一群不錯的朋友,他們挺喜歡你的。”
就算清楚那些家伙沒有暴露什么,但是聽到伏黑甚爾的回答,神祈還是難以置信。
難不成那些家伙在普通人的視角下演技不錯不應該吧
她清楚那些夜兔跟隨她的前提就是她足夠強大,奉行弱肉強食準則的夜兔可不是一個適合建立友誼的種族。
她習慣一個人了,她可沒有朋友。
因此,神祈更相信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伏黑甚爾心地善良,以至于眼神不太好使。
另一種則是伏黑甚爾在反諷。
相比之下,對于六支隊那些憨憨剛才那些表現深表懷疑的神祈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她偷偷繃緊了身體,表面松弛地連連擺手,笑著試探著伏黑甚爾的口風“怎么可能他們只是怕我給他們考核分給低了,影響他們的收入罷了。”
神祈說得隨意,伏黑甚爾卻敏銳地觀察到,神祈在提到那些人的時候,總是帶著不假思索的閑適自然。
而這種反應,和那些人不假思索地說出“最強”時一模一樣,是一種同樣的下意識反應。
相比只認識了幾個月的他,她和那些人認識了很久很久,熟悉到了另一種程度。
這種感覺,和他當初第一次去夜兔安保公司,以及剛剛坐著聊天時一模一樣。
神祈和其他人待在一個他融入不進去的圈子,并且自然而然地將他排除在外。
他們才是一樣的,而他不是。
像是童話故事主人公的善良大小姐像是一個光源,她的光并不是為他而特意盛放,更不會只灑落在他的身上。
在他之前,肯定已經有了很多人注意到了這道光。
而他之所以站在這里,只是,暫時運氣爆棚了一下下而已。
天空暗下來,傍晚瑰麗的云霞逐漸被一片灰蒙色遮掩。
伏黑甚爾看著窗外,沒什么精神地想到
接下來該是一場冰冷的夜雨了。
大概是天氣的緣故,伏黑甚爾不太愿意陪著大小姐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