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長手臂,把修好的傘遞了過去。
他舉起象征著“鐘情于”的香檳玫瑰,以及見證著他們一年歲月的戒指。
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
粘稠的不舍、思念、愛意、侵占欲攪一團,洶涌得讓他的胸腔都脹痛了起來。
但是最終,面對他的兔子大小姐,蓬勃如潮水拍岸的感情,最終帶著連他自己都意外的喑啞,化一句輕輕淺淺在唇瓣濺開的“大小姐”。
他還有一次機會么大小姐
還沒等他將仿佛堵死在喉間的問題說口,他四目相對的大小姐就先一步回過了。
祈確確實實沒想到伏黑甚爾會現在這里,更沒想到自己先前丟棄的東西還被他握在手中。
她沒有去接花和戒指,只是伸手接過了伏黑甚爾修好的傘。
明明這把傘嚴格意義上比她的年紀還大,經過幾十年戰斗早就變得粗糲,但是此時此刻,這把傘仿佛回到了幾十年前,燦然一新,暗藏的鋒芒以及平滑的流暢線條只瞬間就讓所有夜兔愛不釋手。
接口光滑圓潤,觸感甚至比原來夜兔頂尖工匠打造的傘還好上一些,一點也看不曾經被撕裂、被捏斷的慘痛痕跡。
只一眼,一觸碰,就讓人不會懷疑對方在這把傘上花費的時間心血。
在手掌傘柄相貼的時候,祈還清晰感受到對方殘存的溫度。
只是在一開始的驚詫過后,想到了什么,祈的雙眉漸漸鎖攏。
明明她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一簡簡單單的下意識抗拒表情,就讓伏黑甚爾鼓噪的心一下子沉入深海。
是他不該來
是他來得太晚了
是大小姐不希望看到他么
無盡的雨不停地擊打著手中盛放的花束,讓原本帶著甜蜜暖色的花朵都逐漸垂落,顯得格外落魄。
他的眼前仿佛現了兩條直線。
短暫的相交后,就再也沒有
再度重逢的機會。
面對這種情況,哪怕在腦中已經自顧自排練過了一萬遍,但伏黑甚爾還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只有么一次機會了,他必須攥著,必須緊緊攥著。
他強逼著自己張開了嘴“大小姐,之前確實騙了。”
這是他無可否認的事實。
“沒打算賣惠,當時只是想要用他在禪院騙上一筆錢,然后帶著們一起離開這咒術界。”
男人倉皇說口的解釋平實無華,但是讓祈的唇瓣開始微微顫抖。
祈回憶著過往。
伏黑甚爾先前行動的邏輯鏈被完善。
原來,他當初的逃逃逃計劃也有她和惠醬的位置。
大小姐臉龐線條的柔軟讓伏黑甚爾看到了一線曙光。
他斷趁熱打鐵繼續道“已經報名了今年的東京大學研究生考試。會好好學習。”
“也不再會提禪院甚爾的過去。”
“,可以徹底放棄禪院甚爾的身份,去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咬緊了牙關。
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的過去,大小姐又怎么看得了呢
只要完全放棄掉禪院甚爾就行了。
骯臟的,穢亂的。
丟掉就好。
聽到伏黑甚爾的話,祈的眉頭卻皺得更緊,汪藍的眼似乎在醞釀著一場新的風暴。
她很快說“拒絕。”
干脆利落、斬釘截鐵,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祈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扭過頭的同時補充了一句“跟上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