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猶如剛剛被宣告死刑又緩期的犯人,腦中瞬間冒許多念頭
這是大小姐要和他談離婚手續
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從此以后各不相干
換作以往,伏黑甚爾肯定會嗤笑一聲自己的不自量,然后逃之夭夭。但只有這一次。
他想攥緊她。
伏黑甚爾沒有離開,而是跟上了大小姐的步伐。
坐上電梯、走入一房間,祈朝著一邊的老管打了手勢,確定一切準備就緒后,心情復雜的祈終于將目光看向了綴在身后的伏黑甚爾。
因他剛剛把傘遞給她,自己一人在雨下站了一會,所以他身上全是雨水。
身上的雨水順著筆挺的西服一滴滴滑落,滴在地板上,很快形一小水潭。
他的雙眼失焦著,墨綠的眼瞳微微發散。
就像是一只被淋濕的大黑貓一般。
祈忍不住拍了拍手示意他回過,讓他正視著自己。
伏黑甚爾的意識終于回籠了幾分。
他瞥了眼周圍,這里好像是公司內部的一空蕩蕩的大型會議廳。
“大小姐”伏黑甚爾完全想不通祈什么要帶他來這里。
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他直截了當地按在了第一排最中央的座位上。
然后她站上了臺,拿起了話筒。
確定了麥克風的收音后,祈看向了坐在第一排,夠自己交換視線的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雙湛藍的眼里如今有些懊惱,又有些怒意,唯獨沒有對他的冰冷排斥。
雖然不知道什么讓大小姐看上去很不高興,但是,此時此刻,他的身影依舊清晰地倒映在她的眼中。
見伏黑甚爾看向了自己,祈握著傘的手緩緩收攏,也將自己胸膛中翻涌著的夜兔血液徹底壓了回去。
父母樣的爭吵、戰斗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如再動用武,也可只會將伏黑甚爾逼退。
之前,她就決定好了,哪怕是去用夜兔不擅長的方式,她也要和伏黑甚爾開誠布公地好好談一談。
要保持冷靜,要保持冷靜,要保持冷靜
默念了數遍后,祈讓自己入了狀態。
想到剛剛伏黑甚爾的現,她由衷地露了笑,眼角都帶著俏皮的上揚小弧度,沁著令人貪戀的甜蜜
“雖然有些乎意料,但是在一開始見到的時候,真的很高興。”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她先把禪院這封建余孽砸了,徹底毀了困住伏黑甚爾的囚籠,然后再去找伏黑甚爾坦白的。
但是伏黑甚爾在今天主動現在了她的面前,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
可是祈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
她得到的驚喜遠遠大于計劃被打亂的無措。
他也朝著自己伸了手,想要緊緊攥著她。
還有什么比習慣逃逃逃的人,朝著自己邁來的一步更加驗證一切。
或許一開始起源于欺騙,但是在這段時間內她相識相戀的不是苦心編制的幻影。
親眼看到的證據,深藏心底的記憶,以及此時此刻眼前的人,一切的一切,都無比雀躍地告訴自己是他是他就是甚爾這真實存在的傻子
盛大的煙火在心底綻放,徹底壓過了記憶中父親的冷嘲以及母親的詛咒。
曾經被捅破的傘被另一人撐起,徹底擋住了她心頭場綿延不絕的夏雨。
她,真的已經不是孤獨淋雨的一人了。
只是想到伏黑甚爾在之后說的話,祈瞬間收斂了笑容。
她的表情很嚴肅,也帶上了幾分真切的咬牙切齒“只不過,還是大錯錯了”
伴著祈手掌的下壓,伏黑甚爾詫異地看到會議廳的投影儀亮了起來,將她身后的白色幕布照亮。
祈眼眸像是鞘的利劍,直直地刺向了伏黑甚爾,挑開了伏黑甚爾試圖再次裹上的,層“數學系高材生”的普通人人設偽裝。
她提了自己的第一問題“知道剛才什么拒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