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出門去附近大學城吃晚餐,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以為是快遞員,陳清霧往外看去。
頎長身影,穿深藍色t恤,灰色短褲和運動鞋,單肩斜背一只黑色運動背包,分明是孟祁然。
孟祁然目光掃來一眼,因那種自帶冷淡倨傲感的英俊長相,總覺得他認真看人的時候,帶著兩分無法與之對視的銳利感。
陳清霧轉身收拾地上的柔光燈箱,“你怎么來了。”
“給你的禮物,你只拆了一件。不喜歡嗎”
“我不缺東西。你拿回去吧。”
“我送出去的禮物,從來不會再拿回來。你要是不喜歡就扔了。”
孟祁然走了過來,看了看她在做什么,倏然伸手,奪過她手里燈箱的電源連接線,蹲下身去,一圈一圈折疊,最后取一根魔術貼捆綁帶扎了起來。
陳清霧幾度準備拿回來,都被他輕輕推開。
直到完成,他方才低聲說道“蠻絕情的,陳清霧。”
陳清霧一下頓住。
“不讓我靠近你,不聽我說話,不收我的禮物真就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了,是嗎”
陳清霧心口似被人擰了一把,酸澀得難以忍受。
孟祁然垂著眼,“對誰都能正常說話,就對我不行。退一萬步,是不是你說的,我們孿生兄妹一樣的關系不會改變。你做到了嗎”
陳清霧無法發出聲。
孟祁然伸手,頓了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依然維持蹲在地上的姿勢,稍稍地抬起了眼,望向她,“這段時間我很痛苦,霧霧。不知道該怎么做,想了很多辦法,結果好像還是做錯了”
這樣低處仰望的姿態,再鐵石心腸的人也難以疾言厲色。
“我知道我是一個混蛋,也有點仗著父母的默許,意圖對你施壓。我是中午才知道,你為了不想面對這些,連夜從家里走了。放心,以后不會這樣了。
我也并不要求你現在就答應我,但至少不要再不跟我說話了。”
我沒有不跟你說話heihei”
“你說的那些話,和不跟我說話有什么區別。”
陳清霧知道自己從來也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她的堅決不過是因為比祁然想得更長遠,“對不起,祁然。但我真的不想再回頭了。”
“我說了不要求你立即做出答復,只要你別再拒絕我接近你。”
“但你預設了我遲早會答應,是嗎”
孟祁然沒有作聲。
“如果我明知道自己絕對不會答應你,卻又接受你的追求,那我不是太不堪了嗎”
“你絕對不能答應的原因是”
“我說過,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一霎寂靜。
孟祁然松了手,站起身,那聲音很難說是什么情緒,“無所謂。反正你又不能真的跟我絕交。”
“你又知道我不會”
“你不會。”
“不然你現在就拉黑我。”孟祁然拿起桌面上她的手機,遞給她,“當著我的面拉黑我。”
那手機被硬塞進了她手里。
孟祁然盯著她,那目光有種鷹隼般銳利的逼迫感。
陳清霧抬眼,與他對視,“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嗎”
眼見她似乎真準備打開微信,孟祁然一把奪過了手機,扔回原處。
他方才這一瞬間只覺得心驚,發現自己總是誤判。
現在的陳清霧總會展現出他從未見過的一面,極為陌生,讓他懷疑,過去自己是不是從來沒有真正地認識過她。
“吃晚飯了沒”孟祁然非常生硬,又非常不尷尬地轉移了話題。
陳清霧不說話,有點接不住他急轉如風的情緒。
“沒有那請我吃飯。”
陳清霧只覺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請你吃飯。”
“我錢包丟了。”
“現在都是手機支付,謝謝。”
“真丟了。出火車站發現不見了,身份證什么的都在里面,今晚還不知道能不能住上酒店。”
陳清霧一愣,“真的”
孟祁然拉開背包拉鏈,“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