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霧沒有真去翻他的包。
“請我吃飯,吃完我就走了,今天絕對不纏著你了。”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誰知道。”
“”
“快走吧我中飯沒吃就直接過來了,現在真的餓死了。”
陳清霧最后還是跟孟祁然出門去大學城隨便吃了頓簡餐。
這時候繼續強硬拒絕毫無作用,只會讓他更執著于一定要達成目的。
所幸吃完飯,孟祁然真就干脆利落地走了,沒再糾纏一句。
說是去找朋友投宿,明天辦臨時身份證,乘高鐵回南城去補辦身份證和一沓的銀行卡。
后面幾天,孟祁然時不時會給她發短信,譬如新身份證上的登記照,高鐵站的午飯套餐,自己升級改造的新車
事無巨細,也不在乎她回不回。
就像她從前會做的那樣。
這天下午,陳清霧正在頭昏腦漲地想工作室的名字,有人前來拜訪。
非常稀奇,竟是裴卲。
裴卲拿著一只v的手提箱,配上一身有點用力過猛的正裝,那樣子像是提著美鈔,要去跟黑道大佬交易人命的草包少爺。
裴卲笑著將那只手提箱放在她的工作臺上,“送貨到家,陳小姐請簽收。”
“不說明一下”
“哦。孟弗淵交給你的。”
“他回國了”
“回是回了,不過沒回東城。北城有個投資人臨時想跟我們聊一聊,他剛到東城的機場就又飛過去了。他說箱子里的東西不能再跟他顛簸了,不然遲早要出事,還是早點送到陳小姐手里比較保險。”
這一番措辭讓陳清霧有點緊張,“里面到底是什么”
“瓷器。我看包得很厚,估計不會碎。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自己打開看看吧。孟弗淵說是他自己打包的,沒那么專業,很擔心會碎,還專門投了保。”
陳清霧按下鎖扣,打開手提箱。
整一套一共五件,但裹得嚴嚴實實的,什么也看不清。
裴卲掏出手機看時間,“晚上還有事,就先走了啊陳小姐。”
陳清霧道聲謝,“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沒事。”裴卲吊兒郎當地往外走,想到什么似的,腳步一停,“哦,對了,方便加個微信嗎”
陳清霧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名片二維碼給他。
裴卲掃碼提交申請,陳清霧通過。
裴卲立即說道“方便把你同學的微信推給我一下嗎”
陳清霧感覺自己就是個工具人,笑說“可以。但是她性格比較怪,通過不通過不一定。”
“沒事兒,你推給我就行。”
裴卲收到趙櫻扉的名片推送,道了聲謝,這才走了。
陳清霧找來一柄美工刀,開始拆手提箱里的東西。
劃開纏了不知道多少層透明膠帶的硬紙板,里面是充氣膜。
拆了充氣膜,再是泡泡膜、海綿和綢布。
除此之外,內部還塞了一團舊報紙。
五件,每一件都這樣包了整整五層。
她拆快遞都沒這么煩過。
所有包材全部拆除,最后擺放在桌面上的,是這樣一套組合怪異的瓷器
五件都是碗,尺寸、深淺和圈足高低卻各不相同。
瓷胎非常薄,青白的釉色,對光而看,有種半透明的玉器的質感。
碗底底部的款識,是鐵線篆體的一個“英”字。
極其漂亮一套瓷器,帶有非常濃郁的個人風格,一看便知制瓷人
技藝高超,審美出眾。
但陳清霧窮盡自己所了解的,實在想不起這風格屬于哪一位名字里帶“英”字的陶瓷藝術家。
她拿上其中一只,愛不釋手地對著光仔細賞玩。
看它的色澤,看它碗肚柔美圓潤的弧度,和沒有任何銜接痕跡的圈足。
這樣精美的瓷器,還好運輸途中沒有任何破損,不然她一定心痛難當heih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