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等下說行不行”無法解釋的促狹心,陳清霧抬手,手指沿著孟弗淵襯衫的紐扣,一粒一粒往下數。
孟祁然“有點著急。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
“電話里說不行嗎”指尖落在最下一粒紐扣之上,與此同時,陳清霧掀起眼簾,與孟弗淵對
視。
他目光深黯,仿佛深海與暗夜。
“電話不是很方便。”孟祁然的語氣,有些堅持的意思。
“那”陳清霧手指繼續往下。
孟弗淵立即伸手,打算捉住她的手阻止,然則還是遲了一步。覆握的一瞬,他頓時瞇住眼睛。
“等我五十分鐘可以嗎”陳清霧看見孟弗淵喉結滾動,似是咽下了“唔”的一聲。
她笑著,無聲問他十分鐘夠嗎
孟弗淵嘴唇抿成一線,神情繃得更緊。
電話里,孟祁然說“好。那十分鐘后見。”
電話切斷。
陳清霧空著的那只手,攀住了孟弗淵的肩膀,腦袋一偏,湊到他耳邊。
那輕如呼吸的聲音,帶著恍如塞壬海妖的歌聲一般的笑意“等我這么久,你辛苦了。獎勵你好不好”
孟弗淵一貫嚴謹自律。
連想象中,都無法放任自己,唯恐那是一種褻瀆。
而那想象中都不曾發生的事,此刻卻正在上演。
這是他的房間。
這么多年,書房和臥室,是專屬他的絕對領地,只有在這里,他才會放棄一貫的審視與戒備,讓疲憊稍稍落地。
他在這里休息、閱讀、抽煙有時候只是純粹什么也不做的一個人待著。
而此時此刻,在這樣專屬自己的空間里,他卻正捉著陳清霧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取悅他自己。而他必須極力克制,才能讓一切不要結束得太快。
某個瞬間,孟弗淵恍惚覺得自己瘋了,因為只有瘋了,才會做這樣綺靡的、不可思議的夢。
他仿佛是在瀆神。
窗外風聲呼嘯。
一切都白濛濛的。
是盛夏天暴烈的午后下過的一場驟雨,空氣里蒸騰的水汽都有熱度,混雜著草木的腥氣,叫人神思昏沉,不辨是夢是醒。
孟弗淵收拾殘局。
浴室洗手臺嘩嘩水聲中,他拉過陳清霧的手作清洗,好似防止接觸感染的七步洗手法,那樣細致,連指縫都不曾放過。
陳清霧一直低著頭,仿佛想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她好佩服孟弗淵,狀態切換自如,此刻,好似又變回了那個妥帖穩重、細致入微,還會幫狼狽的妹妹洗手的兄長。
她無名指上,還套著那枚銀色尾戒。
尺寸不很合襯,稍微大了一點。
孟弗淵執起她的手,在她的無名指上親了一下,“怎么說你才好。既然不好意思,剛剛又為什么挑事”
“你管我”
孟弗淵笑了一聲。
他抽出紙巾給她擦去手上水漬,又整理她的頭發和衣領,“我跟你一起下去。”
“現在就公開嗎”
“看你。”
“那也等你換身衣服。”
孟弗淵往鏡中看了一眼,那襯衣亂得不成樣子,“確實。”
陳清霧也瞥了一眼,又立即移開了視線,“你先洗個澡,我先下去看看祁然找我什么事。”
孟弗淵笑著點頭。
陳清霧打量鏡中自己,確定沒什么問題。
正準備走出浴室門,又一下頓住腳步,踮著腳往孟弗淵懷里一投。
“男朋友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