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霧點頭。
淺黃臺燈光恍似月光,帶著流水似的清幽。
孟弗淵坐在床沿上,單手撐在她身側,側頭打量著她。
沒有戴眼鏡的緣故,他的視線叫她覺得更有一種銳利的危險,好似這目光是一柄柳葉刀,正在精準解剖她的欲望。
陳清霧將要承受不住,正欲抬臂擋住臉,孟弗淵俯身。
呼吸落在頸側,又蜿蜒至鎖骨處。
“清霧”孟弗淵聲音極低,“我怕自己會失去理智到你不能接受的時候,記得推開我。”
陳清霧眼睛亂眨了幾下,“嗯。”
床品和上一回不同,是深夜下大海的藍色,她因此有種暈船般的眩暈之感。
一霎微涼,是毛衣領口被扯開,露出肩膀。
陳清霧睜眼,微微挪開了
擋在眼前的手臂,去觀察孟弗淵。
他深黯的目光,正定定地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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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在看什么。白色,很常規的款式,帶了一點裝飾作用的蕾絲,尚且算是打破了沉悶。
她不知道為什么有種溫馴的草食動物,硬充兇猛野獸被拆穿的窘迫。
好在孟弗淵似乎并無所覺,他低下頭,那呼吸恍如沸騰水汽拂過她的皮膚。
自杯沿上方跳出時,陳清霧只覺得自己心臟也陡跳了一下。
下一瞬,孟弗淵的動作叫她猝然地咬了一下唇,忍住沒有發出“嘶的一聲,也克制住了蜷住身體的沖動。
她別過腦袋,有意的不使目光下移,不敢去看,更不知自己應當抓住一旁的被單,還是,應當去抱住他的腦袋。
雪還在下嗎,她不知道。
外頭呼呼的風聲,有種正在落雨的錯覺。
仿佛幽靜的山谷之中,雨水正在嚙食,那白露的節氣之后,殘留于樹梢的紅色棠果。
明明也就只到這個程度,陳清霧卻已覺得自己的心臟,恍如一只被吹脹的氣球,隨時瀕臨爆裂的邊緣。
并不害怕,甚而有些期待,想知道在客觀條件不能到最后一步的前提下,孟弗淵究竟,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于是一直沒有叫停。
孟弗淵沉沉地呼了一口氣。
稍撐著身體往上,伸臂,將陳清霧摟入懷中。
心情太過急切,迫使他不得不命令自己暫且停下。
陳清霧頓覺顫栗,因為自己毫無阻隔的皮膚,就這樣挨住了他襯衫幾分粗糲而微涼的面料。
她分不清楚,此刻正在劇烈的心跳聲,是屬于他還是她。
孟弗淵平息著呼吸,偏頭,輕按住她的下巴,再度吻上去。
陳清霧伸臂,繞過他的肩膀,熱烈回應。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持續好多秒,無法忽視。
陳清霧煩躁地伸手,從褲子口袋里摸出手機。
孟祁然的電話。
她直接拒接。
然而,數秒后,那電話再度打來。
陳清霧看向孟弗淵,“我接一下”
“嗯。”
陳清霧接通,開了免提,將其放到自己枕邊。
“霧霧,你回去了”
“沒有隨便逛了一下。”
“能來后院一下嗎,我有事跟你說。”
燈光幽暗,陳清霧抬頭去看孟弗淵的臉,十分平淡,并無多余表情。
如果不細看,很難品出那目光里幾分想要殺人的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