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聲名狼藉吧。”
正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三人齊齊看去。
孟弗淵步履帶風,神色沉冷。他一貫的喜怒不形于色,但今日臉上帶了一層似是難以抑制的怒氣。
到了跟前,他語氣倒還冷靜“爸媽,你們過來怎么不提前打聲招呼”
祁琳和孟成庸都沒作聲。
茶幾旁有張凳子,孟弗淵隨意坐了下來,“正好,我也有件事想做個確認。”
孟弗淵看向對面,開門見山“拍立得照片是您給清霧的嗎”
孟成庸“什么照片”
祁琳卻一下變了臉色,沒有作聲。
孟弗淵這一問并無明確指向性,因為并不確定究竟是誰找了陳清霧。
祁琳的反應讓他有了答案。
孟弗淵看向祁琳,“您是怎么發現的”
“上回打掃你書房,書桌地毯下發現的。”祁琳心知否認無用,也就實話實說。
孟弗淵書房的抽屜里,放著一本黑色牛皮記事本。
那里面夾了一些不算重要,但多少有些紀念意義的票據,譬如飛機票、電影票、演出和展會門票等。
少數幾張照片,包括當年與麥訊文的畢業留影,公司初創時某一天團隊通宵加班的合影。
陳清霧的那張拍立得,是他唯一不可見光的私心。
那年跨年的煙花分外漂亮,他受陳清霧委托拍一張拍立得。
取景框里看她言笑晏晏,那一刻無法克制自己卑劣的私心,將鏡頭挪移半格,讓孟祁然出框。
畫面只留她一人。
相紙吐出一瞬,清霧正好偏過頭去聽祁然說話。
他便不動聲色地將她的這張單人留影放入口袋,說方才快門沒按下去,讓他們重拍一張。
那時在東城搬過一次家,擔心搬家讓重要物件丟失,一部分資料整理過后就帶回了南城。
后來一直鎖在抽屜里,有意不去翻動。
而上一回拿出來翻看,是去年陳清霧點破他的心意,委婉拒絕的那一段時間。
那天清霧奶奶辦生日宴,吃完席回來,他一個人在書房待了很久。
大抵,是那個時候將照片收回時正好接到了一通電話,以至于沒有留
心,掉了出去。
陳清霧驚訝看向孟弗淵“你你知道了”
孟弗淵點了點頭,“前幾天無意間看到的。我原本想找個時間再跟你聊這件事。”
他原定計劃是周末回南城一趟,與孟成庸和祁琳聊過之后,再告訴陳清霧。
孟弗淵看向祁琳,“到今天為止,清霧一個字都沒給我提過。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了,依照她的性格,她一輩子也不會告訴我。”
祁琳囁嚅。
孟弗淵語氣平靜極了,“那時候您對她施壓了,是嗎”
祁琳沒有回答。
“去年國慶那會兒您就有察覺,所以有意敲打我,甚至還執意安排了相親。后來發現我這兒無法突破,就去找了清霧。”
前因后果,孟弗淵梳理得八九不離十,祁琳更是難以開口。
她只覺得今日的氣氛,比年前孟弗淵與陳清霧公開那天,要難熬得多。
“為什么不直接找我”孟弗淵盯著她,“因為覺得清霧更容易心軟,更顧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