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觀測到蕭墨上揚的嘴角和面上止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宿主不是真發問,他搜索到一個合適的詞語被秀了。
雖然用在心魔和本體的關系上好像有點怪,但介于是蕭墨和楚驚瀾,又怪合理的。
系統“呃,這邊分析您應該明白他在做什么呢親。”
“也不是。”蕭墨在天光中揚起臉,“哪怕是莫名其妙的舉動,只要能讓人心情好,就夠了。”
對楚驚瀾來說,他從前只是遲早要跟自己你死我活的心魔,如今卻不同了。
名字是有意義的。
而且自打來了這個地方,還沒有任何人叫過蕭墨的名字,系統只會宿主和您,許久未聽過的姓名,今日聽到,真是倍感親切,也恍若隔世。
好吧,自己也確實是死過一回的人了。
蕭墨心情正悠悠然,宛玉的院子也出現在眼中,他剛要飄進去,系統突然道“宿主,今天就是宛玉的日子了。”
一盤冷水潑下來,蕭墨身形猛停。
馥郁的花朵,枝頭
雀鳥清脆的啼叫,萬里無云碧空好,本是一個風光燦爛,令人舒暢的日子。
蕭墨卻覺得寒霜一點點漫上來,凍得他心頭指尖盡數冰涼,方才飄忽的情緒頃刻間墜入深淵,再也抬不起來。
他沒有忘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宛玉的院落近在咫尺,蕭墨腳下卻被扎了根,無論如何也挪不動了。
好半晌后,他才艱難從荊棘里將腿拔出,一步一步走進宛玉的院子。
楚驚瀾沒有見到他娘親最后一面,此刻門內,還有個活著的宛玉。
宛玉今日正坐在梳妝臺前,面容平靜,她正定定瞧著鏡子中的自己,侍女端藥來時,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
這名侍女跟了她許多年,是唯一盡心的,其余人已經全跑了,只剩她還愿意伺候一個隨時會瘋瘋癲癲的人。
“夫人,藥來了。”
侍女按捺不住心酸,今日的藥是院中最后剩下的一點,如今楚驚瀾被廢,楚家不再送藥,喝完這一碗,夫人之后該怎么辦呢
宛玉看起來沒有犯病,她擺擺手“不急,小桃,來幫我梳個頭發。”
侍女放下藥碗,走到宛玉身后“夫人想梳個什么發髻”
“仙鶴髻,”宛玉說,“未出閣姑娘的發髻。”
小桃不覺有異“好。”
今日天氣確實好,日光暖洋洋的灑下來,鋪在宛玉溫潤的臉上,蕭墨倚在門邊,看著宛玉夫人烏黑的墨發盤起,仙鶴逐漸成型,展翅欲飛,這是祥瑞,寓意吉祥如意。
宛玉看了看,把琳瑯朱釵褪下,只余一朵小桃簪花,她拿過口脂,為自己點上一抹艷紅。
她起身時,小桃才驚覺夫人趁她不在換了身衣裳,粉色裙裾,宛若二八少女,年華正好。
宛玉對著鏡子笑了笑,卻發現自己終歸不是當初的姑娘,眸子里的滄桑與傷痕已經散不干凈了。
宛玉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的開口“楚天實今天在他院中嗎”
侍從們從來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楚天實,就怕聽到名字都能刺激宛玉,沒想到今日她居然主動提起,小桃驚了驚,細細看過宛玉神情,確認她暫時無礙,才憤憤道“在的。”
她去取飯食時路過楚天實的院落,遠遠便能聽到里面鶯歌燕舞,笑語吟吟,恐怕又從哪兒帶了人回來,正花天酒地。
宛玉點點頭“行。”
“有人說驚瀾丹田俱損,修為被廢,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