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深知再留下去說不得賀氏真會將她砍了,當即慌亂起身,語無倫次地看向二兒媳,也是符氏的大姐。
“我符府何時成了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賀氏氣急反笑,一臉揶揄地望著許氏“正好志為兄妹也來了,徐老夫人何不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只要這孩子答應,我這個做外祖母也無話可說。”
許氏哪還敢真問,根本沒看多看穆志為兄妹一眼,連告辭的話都不說,干脆轉身往門口走。
穆家不過區區一個六品官,若賀氏真發怒,就連整個穆府都承受不起。
沒走兩步,盛葉舟就瞧見賀氏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盞朝前一拋,青色茶盞擦著許氏臉邊飛過。
咔嚓
上好的瓷盞摔得四分五裂,濺起的茶水不偏不倚全飛到許氏衣裙之上,她尖叫一聲,上前兩步抓著大符氏的手連連后退。
“母親。”大符氏膽怯開口,軟綿綿的無一點力道。
“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給我閉嘴。”賀氏起身,兩步跨前,伸出食指狠狠戳到大符氏眉心“一想到我竟養出了你這么個東西就恨,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下個蛋來得省心。”
眾人“”
“老虔婆要搶志為的進學名額,你屁都不敢放一個,怎么現在還要護著你婆婆。”
“女兒知錯。”大符氏偏頭,眸光下意識瞟過穆志為,見他毫不遮掩臉上嘲諷之色,心中一滯,糾結的雙手垂下便不再言語了。
賀氏簡直拿出了在軍營之中的氣勢,各種渾話夾雜著呵斥將徐老夫人與大符氏好一通罵。
符氏見大姐身子搖搖欲墜,不忍心地小聲開口道“母親”
盛建宗要阻止已為時已晚,賀氏轉身,呵斥對象也跟著一轉“你還好意思開口求情,舟兒讓人下毒幾年你這個當娘的都一無所知,哪來的臉給她求情。”
已為人母的兩姐妹想必早領教過賀氏罵人功夫,雙雙恨不得將腦袋埋進衣襟之中。
盛葉舟聽得暢快,心中忍不住給外祖母豎了個大拇指。
話雖粗俗,但句句屬實,針針見血。
穆志為更是聽得攥緊拳頭,臉上露出既崇拜又激動的神色。
在賀氏洪亮的嗓門中,房中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就連房外候著的仆從們也放輕腳步,不敢發出動靜怕引起主子怒火。
最后,大符氏和許夫人是被賀氏派人請出的符府,看這架勢,是打算徹底撕破臉皮了。
兩人被請走后,賀氏喚人上了碗冷茶,咕咚咕咚灌下后,才長長吐出口氣。
“靜兒若是自個兒不立起來,誰都幫不了她。”
賀氏無比后悔當年花千金請來宮中教養宮女,最后竟調教出兩個面團子,任人搓圓捏扁好不氣人。
也就是當年看到大女兒在婆家怯懦的模樣,他們夫妻才會同意將二女兒嫁到盛府。
在以孝為天的寧成,公婆有時可比夫君重要的多。
盛葉舟給穆志為使了個眼色,走上前去殷勤地給賀氏捶腿“外祖母,方才您所說的進學名額是”
“舟兒不知”賀氏有些驚訝,隨即將詢問的目光轉向盛建宗,見他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又疑惑地嘀咕了句“不應該啊”
“書院山長擔憂朝中貴族子弟學識無法與他人相爭,故而留下二十個名額,雖沒明說,但朝中二品以上朝臣都得了消息,去尋郭祭酒求個名額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