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省得,等你傷愈之后咱們就登門致謝。”盛禺山溫聲道,目光并未在盛葉雲的馬車上停留,垂手摸摸甘禾淵的腦袋后又交代“也帶這幾個孩子去讓大夫瞧瞧可有受傷,稍后你親自送他們回府。”
“兒子明白。”盛建宗老老實實沉聲道。
交代完,盛禺山未再停留,背著手朝國子監側門而去。
想起祖父曾經也在國子監內讀過書,看他走的方向,應該是竹林。
“你祖父動怒了,咱們快走。”盛建宗齜牙咧嘴地望著盛禺山逐漸消失的背影“上回瞧見你祖父沒有表情還是十年上書諫言被圣上打入大牢,我和大哥去天牢看到過一回。”
“打入大牢”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盛葉舟扒拉著盛建宗的肩膀,好奇追問“為何會被打入大牢。”
盛建宗一個激靈,驚覺失言,眸光慌亂地轉著干笑道“不是甚大事,就關了半夜,天亮就送回了府”
看盛葉舟雙眸亮如星辰,盛建宗深知多說多錯的道理,接下來說什么也不肯張嘴了。
粘得牢牢的嘴堅決不提當年之事,只是抱起盛葉舟就塞進馬車,吆喝著馬夫快點啟程。
大夫一番檢查下來,盛葉舟果然是幾人中受傷最重的。
右手重新上竹板,得恢復小幾個月才能康復,左臉與身上多處擦傷涂抹了藥酒后光著膀子躺在木板床上晾干。
撞到桌椅的心口處青紫大片,多虧了圓乎乎的身子,若是再瘦些,肋骨說不定都會撞斷。
除此之外,盛葉雲躺在隔壁等迷藥過勁兒自會醒來。
蔡楊與甘禾淵都是輕微擦傷,兩人擦了藥酒后就一直賴在醫館不肯回
府。
看熱鬧的廖飛羽還未來報信兒,他們仨都等著聽后續呢heihei
好在廖飛羽的動作和他跑得一樣快,大夫正給盛葉舟胸口敷上草藥之時,一個黑孩子咋咋呼呼地沖了進來。
“好消息好你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興奮的神情在瞧見盛葉舟時戛然而止,廖飛羽耷拉著眉毛撲到床邊,一臉擔憂地望著大夫“大夫,我好友不會死吧。”
大夫“”
屋中眾人“”
“哪那么容易死。”白發大夫沒好氣地瞪了眼胡說八道的小孩兒。
廖飛羽自知不受待見,等大夫離去后,才沖甘禾淵跟蔡楊招手,三人撲到床邊頭挨著頭的小聲說話。
至于盛建宗,聽到兒子傷勢無礙后就回府接吳氏去了。
“陸府這回臉可丟大了。”廖飛羽幸災樂禍地挑眉輕笑,接著詳細描述起當時郭祭酒領著幾十人趕到竹屋時的場景。
陸家幾個丫鬟將此事鬧得挺大,一路上見著人就哭訴盛府大少爺盛葉雲支開她,轉身自家大小姐不見人影的事。
這一路走一路吼,不少與陸府相熟的長輩也都跟著去一看究竟。
郭祭酒本不欲灘這趟渾水,情投意合的小年輕私下偷摸著見個面也不是啥新鮮事,可壞就壞在這陸府二房夫人非要求大人主持公道。
話里話外只暗示盛葉雲圖謀不軌,好似已經確定自家侄女被玷污了般又哭又鬧。
幾十人浩浩蕩蕩去往竹屋,一開門倒真是瞧見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酒醉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你們是沒瞧見,那陸二夫人還沒看清床上之人是誰就開始哭天抹淚,嚷嚷著要讓盛府給他們個交代”廖飛羽搖頭連聲嘖嘖。
等婆子上去掀開衣裳,滿室皆驚。
床上赫然是陸三少與同父同母的妹妹,兩人滿身酒氣,睡得酣暢,甚至婆子上去也無法將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