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家的院子都細細長長,院墻隨便用磚石壘砌,才會如此低矮。
“到了”
就在三人討論院子之時,馬車停下,盛禺山的聲音從前車傳來。
巷子的盡頭,一棟褐色兩層木樓出現。
萬客樓。
盛葉舟最先下車,抬頭打量著這棟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客棧。
客棧周遭都鋪著干凈青磚,有小廝引導馬夫將馬車趕往后院,馬車后有兩個漢子拿掃帚追著掃干凈泥水。
盛建宗伸了個懶腰,聲音還有些朦朦朧朧
“這是我一好友所開,咱們先進去安置下來再說其他。”
眾人隨著盛建宗走進,掌柜地笑著迎上來,拱手詢問幾人用飯還是住店。
盛建宗答非所問,竟拱了拱手報上自己姓名。
掌柜的一聽,殷勤中更是平添了幾分諂媚,又是彎腰供手又是差人送上熱茶給大家解乏。
盛葉舟看得嘖嘖稱奇。
這哪是什么好友所開,多半就是老爹的產業,為了避嫌才如此說而已。
幾家長輩對此都心照不宣,靜靜聽著盛建宗隨意與掌柜寒暄。
隨后,掌柜沒再詢問,直接送幾人去往客棧二樓盡頭。
客棧中幾乎沒多少客人,盛葉舟的房間被安排在最里間,打開窗口甚至能看到不遠處人家的院子。
“父親。”
望著隨自己走進來的盛建宗,盛葉舟有些奇怪。
“你就和方才一樣叫我爹。”盛建宗轉身關門,聲音聽上去悶悶的“父親沒有爹好聽。”
父子倆走到窗邊軟塌坐下,盛建宗拍拍兒子
的肩,又順勢滑倒呈半躺。
“羅平縣的情況你也瞧見了”
“嗯。”盛葉舟點頭,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你不想留下的話,明天一早爹就帶你回安義府,這份罪咱們不受也罷。”
“兒子能受。”盛葉舟笑得瞇了眼,說著雙手合攏朝前一伸“爹你多給我點銀子,有銀子在哪都不會受苦。”
“臭小子。”盛建宗抬手輕拍,笑著將雙手枕到腦后幽幽開口“爹擔心的并不是因為窮,而是這里亂。”
很簡單的一個字,可其中所包含的內容卻絕不單純。
羅平縣的鮮蕈很出名,許多安義府大戶都極其青睞此種山珍美味,每到春夏之際,來采買的商戶多如牛毛。
也因此,山中萌生了許多依靠采集鮮蕈存活的百姓。
有的人地方就有爭斗,山中農戶排擠城中百姓,各村與各村之間同樣為了劃分地盤大小時有爭斗。
“我本來與好友還商議著來收點鮮蕈入酒樓新菜色,第一天就瞧見兩個村為搶地盤打得頭破血流,連官府都沒法勸開。”
“別以為贏的就有銀子可賺,說不得賣蕈的銀錢還不夠看傷呢,這越搶越窮,越窮就越無法放開采蕈的買賣。”盛建宗頻頻皺眉。
所以羅平縣又窮又亂,這其中的眾多緣由很難解開。
若不是前幾日從盛禺山的信中得知孩子有可能要去羅平縣拜師,盛建宗也不會千里迢迢趕回安義府。
一是想親眼見見老師方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