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老趙頭的甚人”
帶路時,婦人轉身看了看一行老少,眸光最后落在盛葉舟面上,突然嘶了聲“莫不是老趙頭的孫兒”
盛葉舟“”
盛禺山“”
“莫不是老趙頭流落在外的子孫找上門來了”婦人又自言自語。
盛建宗再也聽不下去老婦人的胡謅,掩唇輕咳兩聲干笑道“我們是從安義府專程到此來拜師。”
“拜師”婦人面露狐疑之色,雙眸在三個少年身上轉來轉去“拜得甚師,就那老趙頭會啥手藝啊。”
婦人自顧自地嘟囔著些趙衍鰥夫每年都有人來說親之類的話,接著似是突然看到什么,眸光微頓,面上神色大變急忙轉回了頭。
無形間,她腳步開始加快,也不再與幾人攀談。
廖飛羽用肩頭撞了撞盛葉舟,朝他抬抬下巴示意自己手中把玩著的玉佩。
月牙形玉佩通體碧綠,長長一條明黃色絲線編織的墜子比玉佩還要鮮艷。
皇家才能使用的明黃色,能佩戴此物的人,要么是皇親國戚,要么是皇帝親賜的朝廷重臣。
無論前者還是后者,對老百姓們來說,都無疑是高不可登的人物。
盛葉舟輕笑。
望著廖飛羽將玉佩又塞進懷中,笑呵呵地沖他們擠眉弄眼,明顯方才就是故意而為。
沒了婦人的長舌聒噪,要尋的宅子很快出現在眼前。
留下句“就是這了。”后婦人匆匆離去,從疾步而走逐漸變成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草叢之中。
竟是連河邊的竹簍子都不敢再去收。
趙宅。
就是很普通的一棟青磚瓦房,灰褐色的木門上掛著兩個圓形門環,早已掉色的對聯隨時都像是會被風吹走似的搖搖欲墜。
院墻由大小不一的青石累積而成,一人多高,墻頭上還插著不少尖銳的碎陶片。
盛禺山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扣響門環,隨即退后一步,恭敬地拱手立在門前。
“我還是頭回見我祖父如此緊張,莫不是這位文玉先生很唬人”廖飛羽小聲嘀咕。
廖山長下顎緊繃,捶握在腹前的雙手很是僵硬。
幾個小輩們都沒聽過文玉先生的名頭,反是面上神色輕松,跟長輩們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
陸齊銘不敢接話,卻伸手拉了拉盛葉舟的衣裳朝圍墻上示意。
凝神一細看,盛葉舟詫異挑眉
。
院墻青石上有畫也有字,但因風吹日曬之故,大都已淡得只剩下個很淺的輪廓,勉強還能從泥灰之下看出點痕跡。
青竹圖、駿馬圖、闊幽觀景。
很多寧成四鑒中提到的景致題詞都能在其中尋到,特別是那首被傅先生贊嘆過的詞闊幽觀景旁竟還對出了下半首。
但盛葉舟只看見了開頭文瀾山幾個字,后面的全部被雨水所沖刷干凈。
這位文玉先生
難道就是寫出被傅先生極為推崇七言詞的高人
啪塔啪塔
屋內沒有動靜,反而是宅子旁由遠而近地傳來陣陣聲響。
尋聲望去,一個戴著斗笠的白發老者提著魚簍和魚竿正優哉游哉地朝他們幾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