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眾人賣完鮮蕈回程途中,突然沖出來伙人說他們壞了少爺生意,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村民揚起木棒。
歹人好似專門是沖趙衍而去,沒多會就將打到在地揚長而去。
大家伙兒將趙衍送入醫館,但因其傷勢過重,身上帶的銀子完全不夠付藥費,只得喊人來尋他們入城送銀子。
聽完大概,盛葉舟幾人當即也知曉這伙歹人就是方才那家鋪子的背后東家。
肯定是趙衍當時點出鋪子缺斤少兩又壓低價格之事,所以才會慘遭此報復。
“張二爺可知他們口中所說的少爺是何許人也”廖飛羽連聲問。
張二爺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我們只來得急把老趙頭送進醫館,根本沒空打聽那家鋪子的東家是誰。”
“此事稍后再議,先去看老師要緊。”盛葉舟沉聲道。
其余人點頭。
因出事地點就在縣城東北內城門外,送去的醫館也在附近,所以幾人沒用多久便趕到了城門口的一家小醫館。
跨入醫館大門,就立即能瞧見聚齊在大堂內的榆木坡村民。
大家七嘴八舌地涌上來,盛葉舟根本沒能聽清每個人都在說些什么,他疾步越過人群,走向后堂專門隔出來的屋子。
“你們最好盡快趕往安義府,咱們羅平縣的醫館恐怕無能為力”
一走近,醫館大夫的話立即讓盛葉舟眉心緊皺。
“大夫所言何意,可是老師傷得太重”
看從門外走進來的是個清俊少年,大夫眸光中滿是不忍之色,捋著胡須的手頓了頓復又問“你們就是傷者的親眷”
“是,我們是老師的弟子。”盛葉舟拱手,輕聲又問“方才大夫的話是何意”
“那你們最好轉這位老先生的家人,速速將人送入安義府為好。”大夫又道。
“先生孤身一人,我們三人便是老師唯一的親人。”看大夫還是避重就輕不肯說實話,廖飛羽有些焦急直接搶白道。
大夫眸子閃爍,雙眸不忍地在三人稚嫩面龐上閃過,最終嘆了口氣說出實話。
趙衍不僅右腿被折斷,且腹部與臉都有淤青,不知腦中與腹內可有內傷,憑縣城內大夫們的醫術根本無法下判斷。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傷他之人乃是羅平縣縣令之子邵俞,就在盛葉舟幾人來之前,邵府已派人來傳過話,若是敢為趙衍醫治,往后這醫館就別想在羅平縣內開下去。
“就算尋便整個羅平縣,今個兒也沒哪家醫館敢收留你們。”大夫干脆言明無奈,說罷撩開隔間布簾又道“就算有大夫敢出手,沒有上等傷藥也無濟于事。”
昏暗的隔間內,趙衍悄無聲息地躺著,微微起伏的胸口還能瞧出其活著。
盛葉舟跨步上前,垂眸看向老師青紫紅腫的臉。
半邊臉紅腫青紫,嘴角兩個細長傷口上還留下些干涸的血跡,最可怖的還要數額頭上一個高高隆起的大包。
“你盡管出手先醫治,我用吏部尚書之名擔保你無恙。”盛葉舟冷聲道。
“我乃當今國舅府長孫,有我在誰敢動你。”廖飛羽也趕忙從懷中拽出象征皇室身份的玉佩,冷冷看向大夫“有甚好藥盡管用,銀子管夠。”
大夫心中猛顫,明黃色如利刃般懸在他脖頸前。
區區一個落魄書生,收的幾個弟子竟都有如此來頭,隨便誰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一個縣令之子,一個皇親國戚,他根本不需做選擇,連忙謝罪躬身步入隔間診脈下針。
盛葉舟給陸齊銘使了個眼色,只留他在屋中盯著大夫,自己則是沖廖飛羽招手,二人走到前堂。
“老師的傷在羅平縣恐怕無法治好,咱們還是得啟程前往安義府。”盛葉舟低聲道。
就這羅平縣大夫的水平,連個受寒發熱都得去郡城內求醫,更何況是老師如此重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