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良帶著一隊兵馬,正在盤問輜車,而負責輜車的管事兒十足的不耐煩,趾高氣昂。
“你是甚么東西一個魏國的降臣,你也敢查看我們的輜車”
“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不妨告訴你,我乃昌平君的家宰”
原是公子琮家中的家宰被晉良攔住了,家宰身后停著少說十來輛輜重之車,全都裝載的滿滿當當,怪不得晉良要攔住他。
晉良冷著臉道“我不管你是誰,你這些輜重有問題。”
“有問題”家宰提高了嗓音門兒“能有甚么問題你一個小卒子,也敢說我們熊氏的輜重有問題,我看你才是最有問題的,不想要腦袋了”
嬴政微微蹙眉,打起帳簾子,朗聲道“發生了何事”
家宰尋聲看過來,對上嬴政的眼神,一時間有些心虛。
“哈哈哈哈拜見長公子,拜見幼公子”家宰作禮,十足的謙卑“無事無事驚擾了兩位公子,甚么事情也沒有只是一些誤會是了,誤會”
家宰千萬不能叫公子政知曉這些輜重是甚么
成蟜挑了挑眉,低聲對嬴政道“哥哥,輜重有問題。”
嬴政早就猜到有問題,不然熊氏的家宰平日里趾高氣昂慣了,怎可能突然如此謙卑
嬴政抱著成蟜下了車,并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晉良將軍,你這是何故攔住輜重你難道不知,公子琮乃是奉了太后之命,負責今年的臘祭置辦,若是耽誤了臘祭慶典,你可擔待的起”
嬴政雖然字字都在指責晉良,但字字又都在“陰陽怪氣”。
晉良拱手道“長公子,不是卑將故意找轍,而是這批輜重有問題。楚公子的確奉命置辦臘祭慶典,但昨日楚公子的家宰已然運送了一批輜重入咸陽城,今日卻又運送。”
“這這”家宰狡辯道“臘祭慶典何其盛大,輜重自然自然是要多一些了,有甚么奇怪。”
“奇怪就奇怪在,”晉良道“昨日與今日的輜重,蓋得都是同一個印信,通關的檔子上也只記錄了十一車,昨日既然是運送臘祭輜重,那么今日這多出來的十一車,又該如何解釋”
晉良可是個認死理兒的,十足的斤斤計較,自然不會放過家宰。
“這你”家宰沒了法子,只能放下狠話“我告訴你若是耽誤了臘祭,你可擔待不起”
“他擔待不起,”嬴政幽幽的道“予擔待著。”
家宰臉色煞白“長公子,這這真的是臘祭輜重啊”
“是么”嬴政道“既然家宰如此篤定,開箱辨一辨就好。”
“開、開箱”家宰臉色更是慘白。
嬴政也沒有廢話,擺擺手,道“開箱。”
“是”晉良立刻走過去,在家宰的大叫聲中,嗤一聲砍斷箱子上的繩子,直接將箱子打開。
嘭
箱子打開,里面淅淅瀝瀝如沙一般的東西直接流出來。
“這是鹽”成蟜挑眉。
晉良又將其他箱子一一打開,十一輛輜車,滿滿都是散鹽
晉良呵斥道“熊氏家宰,這檔子上明明記載的是祭祀的瓜果,你的箱子里卻裝的散鹽,你可知罪”
“小人小人”家宰支支吾吾,戰戰兢兢。
要知道這個年代,一般的平頭百姓壓根兒吃不到鹽,更何況是如此多的鹽
齊國之所以是東方強國,之所以不參與此次的合縱會盟,正是因為齊國是產鹽大國,他們的經濟實力雄厚,其他國家人人自危,齊國卻一點子也不擔心,畢竟強大的秦國還要與他們買鹽。
嬴政冷聲道“熊氏家宰,你好得很吶。”
咕咚
家宰膝蓋一軟,跪倒在地磕頭道“小人、小人知罪其實、其實這些不是臘祭所用,我們家的小公子正巧也是臘祭之月過壽辰,所以所以小人斗膽,借用臘祭的輜重,運送了運送了給小公子過壽所用的散鹽。”
他的話音一落,成蟜立刻笑起來,用天真無邪的嗓音,說著最為諷刺的言辭。
“小舅舅過壽辰,也不至于運送這么多散鹽吖哥哥哥哥家宰這是要將小舅舅整個人都腌入味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