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琮還真是讓長公子說準了,這些叛賊留有后手。
此時此刻,在黑暗的街角之處,嬴政帶著成蟜靜靜的兀立在黑暗之中,遠遠的看著發生的一切。
成蟜低聲道“哥哥料事如神,熊氏三千私兵,果然還有后手。”
家宰笑道“家主啊家主,你真當我是一塊爛泥不成我跟著您這么多年,怎么也要學一手不是么咸陽城守衛森嚴,我的私兵根本開不進來,但是有了家主便不一樣了只需要家主對秦王進言,此次臘祭慶典在雍城舉辦,到時候,王駕、太后的車駕一起從咸陽出發,往雍城而去,這一路上車馬遙遙,多的是動手的機會,再者,雍城的守備遠遠沒有咸陽嚴密,想要甚么時候動手不行”
“原來,”公子琮沉聲道“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雍城乃是秦國的舊都,因著是舊都,雍城之中還保留著秦國原本的宮殿,最著名的便是蘄年宮。
成蟜的大儺倀子玉佩,便是秦國老祖宗留在蘄年宮中的鎮宮之寶。
舊都的防備絕對沒有咸陽嚴密,加之從咸陽到雍城,一路車馬勞頓的,處處都是偷襲的機會。
關鍵在于,雍城舉辦臘祭蘄年的慶典,同樣合情合理,而且有這般的先例,只要公子琮這個主辦人提出來,便一點子也不覺得突兀奇怪。
家宰道“家主,不要再猶豫了,只要你提出,秦王一定會同意,你的寶貝弟弟還在我手中,怎么,你便不心疼他么”
“嘖嘖”家宰繼續道“治兒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文不成武不就,唯獨這小臉蛋兒生的比一般的美婦人還要艷麗,家主你可不知曉,我手里頭的私兵,許多都是悍匪出身,一輩子沒見過婆娘,若是時日拖得長了,也不知他們會對家主的寶貝弟弟做些甚么”
啪
公子琮出手如電,一把擒住家宰的脖領子,狠狠扼住“你敢動治兒一根頭發,
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嗬嗬”家宰被勒的呼吸不暢,努力掙扎,臉色慘白的道“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心頭肉也活不得家主,我勸你還是不要與我作對乖乖聽我的話,若是熊氏得勢,也少不得你的好處,這點子進言對你來說,只是小小不言的舉手之勞罷了”
公子琮雙手攥拳,臉色陰霾到了極致,仿佛隨時會電閃雷鳴一般,沙啞的道“我會考慮,但你記住了,只要你敢傷害治兒一絲一毫,我不會放過你”
家宰被嚇得后退一步,與公子琮拉開距離,后怕的道“好,家主你好生考慮,我還會再來的”
說罷,一溜煙兒跑了。
等家宰走遠,嬴政和成蟜這才走出來。
成蟜奇怪的道“大舅舅,你為何方才不順勢答允他”
公子琮的嗓音還是略微有些沙啞,卻已然快速冷靜下來,淡淡的道“臣熟悉此人的心性,疑心頗重,臣若是一被要挾立時答允,唯恐他會犯疑,反而適得其反。”
“哦,原是如此。”成蟜點點頭,心說做哥哥的都很狡詐吶
臘祭臨近,朝議之上秦王異人果然問起臘祭慶典之事。
公子琮從班位上站起身來,拱手作禮道“回稟王上,臘祭慶典籌備的已然妥當,只是”
“怎么”秦王異人道“可是遇到了甚么難處”
“并非難處。”公子琮道“每年臘祭都是在咸陽章臺宮舉行,因此臣以為,今年的臘祭不如安排在雍城的蘄年宮,如此一來,王上還可以帶領士大夫們前往雍城祭拜、祈福。”
“哦”秦王異人笑道“的確有些意思。”
他的話音一落,立刻便有人站出來應和,嬴政也在朝議之上,他坐在班位上,瞥斜了一眼那出來應和的士大夫,果然是親楚派。
“王上,卑臣以為楚公子所言甚是,這雍城,乃是咱們老秦人的根基,咱們老秦人的發源之地,若是王上可以親自前往雍城臘祭祈福,來年定然風調雨順啊”
“是啊是啊臣亦覺如此”
“所言甚是”
秦王異人不疑有他,笑道“的確,雍城可是咱們老祖宗的地盤子,若是能去雍城臘祭,說不定寡人的病情也會有所好轉,那便這么定了,琮兒,你準備一番。”
“臣敬諾。”公子琮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