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有些心虛。亓山狼是不打人,可是欺負人和挨揍究竟哪個更疼她不知道,她長這么大沒有挨過打。
“我去給他拿藥。”施云琳急著給亓山狼上藥,不能多說,匆匆進了施硯年房中,在桌子上翻找傷藥。因著施硯年受傷,家里的各種藥都擺在這兒了。找到了藥,她抬頭望床榻看了一眼,施硯年好像睡著,她收回視線,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回房。
徒留家人們又擔憂又疑惑地望著她跑回房的背影。
好半晌,也青咧著嘴哭“公主真的捅了那個野人嗎那怎么辦啊救命啊”
沈檀溪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施云琳抱著藥和紗布跑回床榻邊。離開前,她已經將亓山狼的衣裳脫下大半,亓山狼赤著胸膛坐在床邊,看著施云琳跑出去又跑回來。
施云琳擰了濕帕子,仔細去擦亓山狼傷口處的鮮血。鮮血還在從傷處往外淌,可明顯沒有像施硯年流那么多血。
“你看來你確實挺會找地方扎的。”施云琳蹙著眉看著,帶著點不高興的嗔怒。她將止血藥往亓山狼傷處灑,然后又拿著紗布繞著他的胸膛一層層裹纏。
他身上有那么多傷,如今又添一道。
施云琳輕嘆了聲。她給亓山狼處理好傷口,然后坐在床邊,拉過亓山狼的手,用濕帕子去擦他手上的鮮血。
終究還是有些氣他的。施云琳擦著擦著,手上逐漸用力,濕帕子往亓山狼掌上摁蹭。不大一會兒,就在他的手背上蹭出一塊紅。
施云琳愣愣看著,松了手,將帕子扔回盆里去。她低下頭,兩只手的食指輕輕互相撥弄著,煩緒擾著她。
施云琳等不來從亓山狼口中聽到想聽的話,就這么揭過實在不情愿。可是若想等到這只狼開口,實在是太難。
若讓她再主動說些什么,她也不愿意了。
她不知道亓山狼怎么想,反正她是覺得鬧成這樣,兩個人之間有些尷尬。
昨夜被折騰得沒怎么睡,今日哭得耗了心神。施云琳身上開始乏,她抬眼看向亓山狼,這才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看。
她蹙眉瞪他,說“我要睡覺,不要再看我了”
這頭笨狼
施云琳轉身挪到榻里去,背朝亓山狼躺下,扯著被子蓋在身上。腦袋貼在枕頭上,那種困乏一下子沖上來,她也顧不得亓山狼是不是還一直用狼一樣的目光盯著她,慢慢睡著。暫時不要
再去想令她頭疼心亂的事兒。
施云琳睡著沒多久,宮里來人傳圣上口諭召施彥同進見。明日正是大軍出城的日子,這個時候將施彥同召進宮自然是要敲打一番。
有臣子勸過亓帝不該讓施彥同隨軍回湘,這無異于放虎歸山。可亓帝不這么認為,他不覺得名存實亡的湘還有一絲威脅。
施彥同見到亓帝的時候,亓帝正睡完午覺,懶洋洋地從羅漢床上坐起身。施彥同看著,走上前去,幫他拿了鞋子穿上,然后退后兩步,規矩地行了跪拜禮。
亓帝瞥著他這安分守己的窩囊樣子,有些看不上,態度倨傲地暗示明示一番。
施彥同卑躬屈膝,表著忠心訴著恩謝。
“等滅了魯,再幫你重建家園。退下吧。”亓帝擺了擺手。
“多謝陛下隆恩。”施彥同又情真意切地說了些感恩的話,起身退下。
施彥同走后又過一段時間,在暗中跟著他回長青巷的侍衛回來稟話“啟稟陛下,施彥同回去的路上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只是買了些烤紅薯,說是帶回去給妻女。那紅薯攤子在街市上已經擺了十幾年,絕對沒有問題。”
亓帝點頭,讓他退下。
他又召見了這次出征的主帥關良驥叮囑一番。處理完公事,亓帝疲憊地在藤椅里靠了一會兒,讓陳公公擬旨廢后。
太子必須要廢,可他卻舍不得這么快廢儲。以不善的罪名,先廢黜了皇后先給齊嘉致一個心理準備。
“傳口諭,讓靜妃給靖辰王、靖安王各選兩個側妃。”亓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