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壺這游戲男女皆宜,又有小狐貍做彩頭,不多會兒便聚了一大群人,阿葉拿著一桶箭混跡其中。
三輪比拼之后,只剩她和另外兩人,叫好聲一陣又一陣地傳到高臺。高臺之上的老油條們除去各自的權勢與官職,還是這些少年人的長輩,聽到孩子們笑鬧,注意力登時便被吸引了。
“喲,這是要決出勝負了”有人笑問。
“似乎是殿下家的小丫頭和孫侍郎家的兩個孩子,能在這么多人里脫穎而出,殿下和孫侍郎可真是教導有方。”另一人恭維。
孫侍郎忙道“誰人不知阿葉姑娘箭術絕佳,我家那兩個不成器的,就是鬧個笑話而已,哪配與她相比。”
“孫侍郎過謙了,早就聽說你家大郎文武雙全,二郎也不遑多讓,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馮樂真微笑。
孫侍郎嘆了聲氣“殿下見笑了,我家大郎還算不錯,可二郎不提也罷”
馮樂真眉頭微挑,一回頭便看到陳盡安正盯著熱鬧處看,便笑了笑問“想去湊熱鬧”
陳盡安回神,沉默地搖了搖頭。
比賽很快結束,孫侍郎家的大郎一箭之差得了第二,阿葉拔得頭籌,高興地向馮樂真告了假,親自帶狐貍回家了。
晚上還有正式的宴席,看完熱鬧后,便各自去客房休息了。
“殿下的廂房獨居一院,在正前方,請隨奴婢前來。”引路婢女恭敬道。
馮樂真“可是胡園居”
“正是。”
“那就不必引路了,本宮自己過去就行,”馮樂真說罷見婢女猶豫,便笑著說,“放心,本宮從前經常留宿,對慶王府的熟悉程度不比你差。”
慶王妃喝過藥便昏昏欲睡,一刻鐘前已經去休息了,此刻沒有慶王府的主子能拿主意,婢女雖然覺得不妥,卻也只能答應。
馮樂真獨自帶著陳盡安往寢房走,一路上人越來越少,位置也越來越偏,等面前出現一小塊沒有打理過的荒地時,馮樂真陷入了沉默。
“殿下迷路了”陳盡安試探。
馮樂真輕咳一聲“本宮分明記得就是這條路。”
陳盡安想起阿葉說過慶王妃跟殿下不合的事,猶豫片刻問“殿下上次來慶王府是什么時候。”
“六年五年前”馮樂真也不太確定。
陳盡安無言片刻,道“這么久了,會有些變動也正常。”
“再找找吧,本宮都夸下海口了,若是此刻回去,多沒面子。”馮樂真坦然道。
陳盡安頓了頓,聽話地跟了過去。
馮樂真憑著記憶走走停停,總算瞧見了胡園居的影子,她默默松一口氣,往前走時經過一座別院,突然嗅到一股奇異的藥香。
方才慶王妃喝的那碗藥似乎就是這個味道,只是這里的味道似乎更濃郁些。她經過開了院門時緩步停下,抬眸看向沒關嚴的一寸寬門縫。
門縫里,有人一襲白衣,烏木束發,單是一個背影便隱約有謫仙之姿如果沒有手持蒲扇坐在小馬扎上熬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