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蠢啊。”馮樂真嘆氣。不過倒也說明一點,就是他現在對她還未動殺機,畢竟這樣的計劃若是成了,她即便會護著傅知弦,只怕也會心生芥蒂,日后傅知弦想再利用她未婚夫的身份做什么,恐怕就難了。
也是上一世傅知弦寧死不從,荷花宴一計失敗,才能有后來的中秋宮宴指證,否則這樣好的棋子,最后卻只用來絆住她一時,當真愚蠢透頂,也難怪會跟慶王妃一拍即合。至于傅知弦和梁月兒的婚事,只怕是上一世皇帝給梁家的補償罷了。
一些真相明了,馮樂真總算生出一分愉悅。
“聽說昨晚傅大人是以死相逼,才平安離開慶王府。”一片安靜中,秦婉開口。
馮樂真回神“嗯。”
“若說他對殿下有情,偏偏投靠了最想讓殿下死的皇帝,若說他對殿下無情,又寧愿死也不肯碰別的女人,”秦婉搖了搖頭,“奴婢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有何不懂,他自然對本宮有情,本宮對他亦如是。”馮樂真眼底透著淡淡笑意。
“可是”
“可是有情歸有情,道不同,不相為謀。”馮樂真一松手,指間杯子掉在桌上,哐當一聲碎成兩半。
回了長公主府,先回屋睡個回籠覺,等徹底清醒了,這才叫上秦婉去暗牢。
長公主府的暗牢設在最偏僻的西院,穿過庭院與小橋,又拐了幾道彎,才算到牢房門口。因為暗牢在地下,如今又是夏日,剛一靠近牢門馮樂真便察覺到一股涼意,她頓時皺著眉頭將衣裳攏緊。
“殿下,可要再加件衣裳”秦婉低聲問。
馮樂真搖搖頭,徑直往牢里走,秦婉趕緊跟上。
“確定是瘋了嗎”她問。
秦婉恭敬道“奴婢用了幾種法子去試,可以確定是真瘋了。”
馮樂真不再言語,只是加快了腳步。
還未等靠近牢房,便聽到里面一陣接一陣的哀嚎,她扭頭看向秦婉,秦婉解釋“奴婢沒給用刑。”
“誰”
牢房里傳出沙啞又尖銳的聲音。
馮樂真緩步走到光影處,含笑看向頭發花白的老太監“范公公,好久不見。”
老太監雙眼呆滯,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小心翼翼開口“小、小公主”
“恒康已經長大,如今也就只有您喚我小公主了。”馮樂真輕笑。
老太監咽了下口水,顫著雙手伸向她的臉,秦婉下意識要護住馮樂真,被馮樂真一個眼神制止。
馮樂真安靜站著,任由他的手越來越近,直到臟兮兮的長指甲還有一寸就要碰到她時,老太監突然
驚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朝她磕頭。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什么都不會說,奴才什么都不說,皇上饒命”
地上很快被磕出一片血跡,接著便是難聞的尿騷味,秦婉立刻叫人過來控制他,扶著馮樂真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