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德發難,暗衛假借反抗不及引官兵入校場,阿葉姑娘再趁機劫持劉明德的事,是殿下一早就與阿葉姑娘商量好的吧”他直接問。
馮樂真驚訝“你竟是在介意這件事”
“不該介意”沈隨風反問。
當時情況危急,他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要為她殺出一條血路,卻在下一瞬看到她和阿葉對上了視線,才知道她早有安排,即便今日沒有陳盡安,也不會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她說與不說,他其實是無所謂的,只是今日之亂里,似乎只有他一個局外人,他的心情很難好起來。
“這件事是本宮不對,但并非故意瞞你,只是你這些時日勞心勞力,本宮鮮少與你碰面,一來二去也就忘記說了。”馮樂真放緩了聲音。
本以為會被她嘲笑小心眼之類的,沒想到她就這么道了歉,沈隨風頓時有些不自在“殿下這么快服軟,倒顯得我不懂事了。”
馮樂真笑了一聲,捏著他的下頜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月色怡人,她居高臨下,笑意盈盈地俯視他。
“沈隨風,這段時間辛苦了。”
她的聲音仿佛是勾人心魂的蠱,沈隨風喉結動了動,有一瞬的分神。
“還有盡安不是本宮房中人。”她笑夠了,心情頗好地解釋。
沈隨風本來還面無表情,聞言眉頭漸漸蹙起“殿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聽不懂”馮樂真揚眉,直起腰看向他的眼睛。
沈隨風與她對視片刻,漸漸也直起身板“可長公主府人人都說”
“假的,本宮當時是為了氣傅知弦,才故意對盡安好倒也不算故意,本宮的確有心栽培他,所以才做了諸多安排,至于別的,卻是沒有,你吃飛醋可以,但沒必要醋到他身上去。”馮樂真慢條斯理地解釋。
沈隨風定定看了她許久,又閑散地靠在椅子上“殿下現在真像為了安撫新歡,就跟舊愛撇清干系的人渣。”
“你要如何才肯相信”馮樂真掃了他一眼。
沈隨風無辜攤手“那得問殿下自己了。”
馮樂真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從沈隨風那里出來,已經過了子時,馮樂真獨自一人穿過庭院,朝著自己的寢房去了。
因為她遲遲未歸,路兩邊便一直掛著燈籠,一路照到了寢房門口。阿葉靠在門上睡得正香,一只手還習慣性地撫著袖中匕首,似乎連夢里都在做忠誠的侍衛。
而陳盡安就站在屋檐下,一身寢衣配上滿身的紗布,莫名叫人覺得寒冷。
“何時來的”馮樂真緩聲問,睡夢中的阿葉睜了一下眼睛,看到是他們后又放心睡去。
陳盡安定定看了她半晌,道“剛來。”
“早就在這兒等著了吧,”馮樂真一臉淡定地拆穿,“是方才離開后心下不安,所以特意守在這里,想向本宮請罪”
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陳盡安抿起唇,反而不說話了。
“本宮又不至于為這點小事怪罪你,回去歇著吧,莫要再胡思亂想,你現在最要緊的便是養好身體。”馮樂真從他身邊經過,留下淡淡的脂粉香。
陳盡安垂下眼眸,好一會兒才應聲。
馮樂真回到寢房剛坐下,阿葉便打著哈欠進來了,一邊熟練地給她拆發髻,一邊睡意朦朧地問“陳盡安怎么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