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心思重,來看看本宮生氣沒有。”馮樂真隨口回答。
阿葉一頓“殿下為何會生氣”
馮樂真想起月光下那個臉紅心跳的吻,挑了挑眉道“有些事,小孩子少打聽。”
阿葉“”
終于不必再睡校場的硬板床,馮樂真這一覺很是踏實,可惜還沒睡兩個時辰,便因為劉明德在獄中自盡的事被叫醒了。
劉明德一死,又有無數的事要處理,馮樂真逗留了將近七八日,等徹底理清時,劉明德為討好權貴種植蘭花、險些害了一城百姓的事也傳進了京中,一時間收過蘭草的官員人人自危,生怕會查到自己身上。
至于親口夸過蘭草蔥郁的馮稷,則猶如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不僅要平復民怨,還要受言臣諫官的質問與怒火,一時間氣得大病了一場。
馮樂真絲毫不在意京中亂成什么樣,將水攪得足夠渾后,便心情愉悅地繼續趕路了。
離開西江城那日,幾乎所有百姓都來歡送,震天的呼聲中,馮樂真回頭看向沈隨風“聽到了嗎這便是民心。”
沈隨風不在意什么民心不民心的,可看到她意氣風發的模樣,唇角還是勾起一點笑意“恭喜殿下。”
馮樂真也只是隨口分享一下心情,分享完了便繼續騎馬前行,反倒是陳盡安跟在后面,看著她挺拔的背影有些失神。
“喂,喂你看什么呢”阿葉問他。
陳盡安回神,又多看馮樂真一眼“看殿下。”
“我又不瞎。”阿葉無語。
陳盡安抿了抿唇,半晌才緩緩道“殿下今日看起來很不一樣。”
阿葉挑了挑眉,突然壓低聲音“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陳盡安問。
“因為權勢,”阿葉頗為得意,“我自幼為殿下梳妝,胭脂水粉珠寶華服,或許能為殿下錦上添花,可唯有權勢能叫她儀態萬千,你平時瞧見只是咱們的主子,而今日的她,則是大乾百姓心里最好的長公主,自然是不一樣的。”
陳盡安定定看向馮樂真的背影,阿葉的聲音有一瞬仿佛遠去,而他心中正有什么在破土而生。
十月份的西江城夜間寒涼,但白日里也是有一兩個時辰是暖和的,太陽一曬暖融融,叫人恨不得換上春衫。
而千里之外的營關,十月已是大雪封城,冷得連門都沒法出了。
燒足了地龍的書房里,連濃郁的檀香都壓不住藥味,一片昏黃的燈燭,倒不如窗外的白雪照得亮堂。
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書桌前,在雪聲喧囂的夜晚靜靜翻開一頁書。
不知過了多久,添燈的小童恭敬道“世子,天色不早,該休息了。”
看書的人眼眸微動,許久才看向緊閉的窗子“大雪封路,也不知何時才能到。”
小童頓了頓,總覺得自家世子這語氣,似乎在等什么人。
可他一個從不出門、也沒有朋友的人,又能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