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真眼底泛起笑意“太多年沒見,確實是有些緊張。”
就算沒有當年祁景清落水的事,祁景仁與她也是不對付的,這種不對付幾乎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了,每次遇上都要吵幾句嘴,祁景仁的嘴皮子沒她利索,幾乎沒吵贏過,每次氣極時都想動手,但都因為顧忌她的身份強行忍住了。
她和祁景仁,大概就是天生的冤家,也不知過了這么多年,關系還能不能緩和一點。
祁景清猜到她緊張的原因,一路冷淡的眼眸里透出些許笑意“殿下不必緊張,景仁她與從前很是不同了,不至于和你一見就掐。”
馮樂真不置可否,只管推著他進門,結果剛一進去,入眼便是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
她“”昔日那顆豆芽菜這些年都吃了什么,怎么生得如此威武
“參見殿下。”祁景仁垂著眼眸抱拳行禮。
她的眉眼與祁景清有三分相似,卻又似乎全然不同,一張臉很難用漂不漂亮來形容,只是叫人覺得俊秀端莊。大約是因為在營帳內,她沒穿盔甲,卻也是一身勁裝,手長腳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英氣。
馮樂真看著這樣的她,總算明白祁景清說的她與從前不同了是什么意思。
“許久未見,景仁妹妹可還安好”她溫和客套。
祁景仁面色淡淡“殿下在兵營中,喚卑職祁參將即可。”
“景仁。”祁景清眉頭微皺。
“祁參將,”馮樂真頷首,“世子似乎有話與你說,本宮就不打擾了。”
“卑職叫人陪殿下在兵營走走。”祁景仁也無心讓外人摻和家里事,當即點頭答應。
馮樂真笑笑,對祁景清點了點頭便出去了,不多會兒便來了兩個兵士,帶她去看軍中練兵。兵營極大,略微走上一圈便是小半個時辰了,等重新往祁景仁的軍帳走時,馮樂真不緊不慢地與兵士閑聊。
“祁家軍真是好氣勢,有這樣一群舍家為國之人護衛邊塞,本宮和皇上都能放心了。”馮樂真一臉欣慰。
兵士頓時驕傲地挺起胸膛“多謝殿下夸獎,卑職等人一定不負君心。”
馮樂真笑了笑,不經意地問起“方才似乎有兵士分成幾隊打斗比拼,本宮從前也在鎮邊侯給先帝的奏折上,看到過祁家軍的練兵方式,卻獨獨沒有這一種,可是鎮邊侯新研究出來的”
“回殿下,是祁參將想出來的,”兵士嘿嘿一笑,“我們祁參將什么都懂,是我們祁家軍除了侯爺以外最敬重的人。”
“這樣說來,祁參將在軍中的聲望還挺高。”馮樂真說話間,軍帳里突然傳出激烈的爭吵聲。
準確來說,只有祁景仁在吵。
她適時停下腳步,一抬頭便看到祁景清從里面出來了,對上她的視線后無奈笑笑“讓殿下見笑了。”
“本宮也是剛到,看來世子不太順利”馮樂真說完,看到他嘆息著搖了搖頭,她便沒有再多問,推著他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馬車里的暖爐燒得熱烈,空氣卻好像結了冰。
一片安靜中,祁景清隨意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注意到路邊有賣香料的,便叫車夫停了下來。
“殿下現在住的寢房年頭久了,偶爾會有木頭的氣味,不如買些香料熏一熏吧。”他溫聲提議。
馮樂真對上他期待的目光,沉默一瞬后緩緩開口“本宮這兩日已經著工匠趕工修葺屋頂,應該很快就能回長公主府”
“殿下。”祁景清突然打斷她。
馮樂真略微一頓,上馬車以來第一次與他對視。
“殿下這幾日為何一直在躲我”他直直看著她,就這樣問了出來,“可是因為我在除夕那日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