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又沒說你。”馮樂真掃了他一眼。
沈隨風輕笑“所以我于殿下而言是不同的”
“當然。”馮樂真直接回答,篤定得仿佛從未經過思考。
阿葉一看這倆人又開始了,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兩個人,沈隨風將她剩的
半杯茶一飲而盡。
馮樂真失笑“怎么喝得這么急”
“給陳盡安講了一上午的課,他連杯水都不給我喝。”沈隨風告狀。
馮樂真揚眉“本宮記得已經給他請了夫子。”
“那夫子水平不行,不如我來教。”沈隨風反駁。
馮樂真失笑“但盡安似乎不是這么想的。”
“所以說他不識好人心。”沈隨風抱臂。
馮樂真與他對視片刻,眸色溫和了些“這些日子本宮一直在忙,你獨自待在家里無聊了吧”
沈隨風頓了頓,笑“每日里教教陳盡安,再設個義診攤子給百姓看看病,倒也不算無聊。”
“等忙過這陣子,便好好陪你。”馮樂真抱住他的腰,聞著他身上干燥草藥的氣息,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沈隨風輕輕拍著她的后背,不經意抬眸間,透過大開的窗子看到院中新種的芍藥,再往前便是高高的院墻。
往年這個時候,他或許正在翻越高山,和帶路的百姓一起去救困在山里的獵人,也可能趟過溪流,去治一種化雪之后才會出現的疫癥。他或許已經走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救了很多人,而現在他低頭看向懷中的姑娘,唇角翹起一點弧度。
而現在,他成了尊貴的長公主殿下棲息的海岸,她累了倦了時最大的靠山。
也挺好。
祁景仁邀請函遞得晚,馮樂真收到的第三天,就得去赴宴了,她本來想帶上沈隨風的,但一想到他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便沒有再提。
宴席設在軍營,是整個營關最安全的地方,馮樂真只帶了阿葉和陳盡安兩個人,出門的時候看到沈隨風坐在樹下看書,白衣勝雪,衣帶飄飄,漂亮得不像凡人,卻隨意靠在樹上,任由飄下的葉子落在身上。
馮樂真恍惚間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也是穿著這樣一件白衣,謫仙一般,卻坐在小馬扎上給爐子扇風。
東宮娘娘烙大餅,皇帝扛著金鋤頭下地。她當時腦海突然冒出這句話,卻覺得適用無比。
而如今也是相似的場景,他還是那副閑散樣子,卻又與從前不太相同了。
哪里不同呢馮樂真想不通,只是隱約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他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沈隨風。”她喚他。
沈隨風聞聲抬頭,看到她后露出溫和的笑容“要出發了”
“你想吃什么,本宮給你帶。”馮樂真也笑。
沈隨風認真想了半天,道“軍營宴席該有篝火,殿下給我烤個餅帶回來吧。”
“還要別的嗎”馮樂真又問。
沈隨風搖了搖頭“沒有了。”
馮樂真答應一聲,阿葉在后頭悄悄戳了一下陳盡安“你有沒有覺得”
陳盡安眼眸微動。
“他們越來越像夫妻了”阿葉說出下半句。
陳盡安垂下眼眸“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