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但也要防,其實能不能抓到緋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祁家如何在這件事里保全自己,就算她查到了什么,只要沒抓到緋戰本人,后面該走的流程一樣要走,而不是大言不慚說什么開城門,”提起這件事,祁鎮就沒好氣,“更何況她該及時告訴我,而不是讓我跟胡文生那個外人一樣,最后一個知道。”
“你就是介意她沒提前跟你說吧。”宋蓮橫了他一眼。
祁鎮氣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跟你說不明白”
“說不明白就別說”宋蓮語氣也不太好了,“這些道理你剛才怎么不跟她講,對著我絮叨有什么用。”
“你看她那態度,是愿意聽話的人嗎”祁鎮深吸一口氣,在宋蓮開口之前擺擺手,“先前她說要進軍營做事,我還由著她的勁兒,如今看來她還是太過浮躁,雖然只是小小參將,卻也代表整個祁家、整個祁家軍,一旦出了問題,便會將所有人陷于萬劫不復之地。”
宋蓮皺眉“你什么意思”
祁鎮卻不愿再多說,擺擺手便離開了。
宋蓮看著他急躁的背影,心里隱隱覺得不妙。
轉眼便到了四月底,路邊的樹都抽芽了,積雪也已經全部化去,馮樂真收到慶功宴的邀請函時,剛跟胡文生田間地頭走了一趟,腳上的泥都還沒擦。
“慶功緋戰還沒抓到,她就敢堂而皇之地慶功了”馮樂真揚眉。
阿葉正蹲在地上幫她脫鞋,聞言趕緊回答“祁參將說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
馮樂真笑了“這個祁景仁,可真是狂妄。”
“慶功宴在軍營舉行,本就是露天的席面,還在晚上開始,如今天氣雖然暖和了些,但奴婢還是多給殿下準備件衣裳吧,免得到時候冷。”阿葉說。
馮樂真點了點頭,由著她安排。
阿葉笑笑,幫她換好衣裳后
剛要出門,想起什么又折了回來“殿下傅大人從紅山寺回去了。”
馮樂真眼眸微動“他妥協了”
當初被送進紅山寺,是因為不肯接受賜婚,如今既然能出來了,是不是代表接受了皇帝的條件
“是皇上妥協了。”
馮樂真一頓“怎么會”
自從上次被教訓過后,阿葉便再不敢自作主張隱瞞京都傳來的消息“沒有傅大人輔佐,皇上忙中出了不少差錯,只好親自將他迎回去。”
馮樂真笑了一聲“從前傅知弦不在朝中做事時,也沒見馮稷出什么錯,怎么他這回去了一趟紅山寺,馮稷就開始亂了”
“您的意思是傅大人故意給皇上使絆子,叫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阿葉一點就通。
馮樂真垂眸抿了一口茶“傅知弦這個人啊,有時候也是卑鄙得厲害。”
說罷,自己先笑了,“又卑鄙,又厲害。”
“傅大人確實是挺聰明的。”阿葉訕訕。
馮樂真臉上的笑意淡去,唇角還揚著,可眼底已經是一片沉靜“聰明,卻也不夠聰明,馮稷一直擔憂他會與本宮再有牽扯,如今答應賜婚是最好的證明方式,偏偏他拒絕了,只怕要花更多力氣,方能重新得到馮稷全部信任。”
阿葉聞言,小心地瞄了她幾眼。雖然已經吃過教訓,可每次跟殿下提到傅知弦,她還是忍不住察言觀色。
沒辦法,殿下七歲與傅大人相識,十二歲重逢,斷斷續續地到十六歲訂婚,一直到今年殿下二十二歲,可以說傅大人貫穿了殿下絕大多數的人生,血與肉早就和她長在了一起。雖然殿下從來云淡風輕,但剜肉割骨之痛又豈是輕易能掩飾過去的。
阿葉至今想起她在京都最后那段時間的反常,仍覺心痛不已。
“也許”一片安靜中,阿葉小心翼翼開口,“在殿下之后,其他女子再也入不得傅大人的眼,他才寧愿得罪皇上,也不肯接受賜婚呢”
“那你還是不夠了解傅知弦,”馮樂真笑了,“事情沒談成,無非是權衡利弊之后發現不劃算罷了,他剛與本宮退婚,若是此刻再接受賜婚,勢必會徹底得罪本宮在朝中的勢力,相比此事帶來的麻煩,皇帝的信任、新婦母族的扶持,也就都不值一提了。”
阿葉嘴唇微張,聽得一愣一愣的。
馮樂真看到她這副樣子便覺得好笑“很奇怪嗎早就跟你說了,在滔天的權勢與財富面前,情情愛愛又算得了什么,偏你從不當回事。”
沈隨風進門時,恰好聽到這一句,他腳步一頓,淡定往屋里走“殿下這么說,真叫人傷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