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盡安看著地上的磚縫,半天說了一句“卑職只想跟著殿下。”
“娶妻生子也可以跟著本宮。”馮樂真回答。
陳盡安頓了頓,終于抬眸看向她“殿下有何時的人選了”
“什么”
“只要對殿下有助益,卑職什么都答應。”陳盡安回答。
馮樂真生著病,腦子也不怎么轉了,與他對視許久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好氣又好笑“本宮在關心你,你卻以為本宮讓你聯姻”
“殿下手下沒有太多合適的人選,卑職理解。”陳盡安道,儼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你理解個”在營關待久了,多少受了些這里風氣的影響,馮樂真險些說出臟話,但話到嘴邊卻忍住了,“本宮都說是在關心你,你怎么就罷了,不提這事兒了,你日后若有了喜歡的人,再來找本宮吧,本宮到時候自會替你做主。”
陳盡安見她似乎被氣到了,大概也明白自己是誤會了。他想道歉,但嘴笨,怕說出的話不討喜,反而讓她更生氣,獨自糾結許久,還是慢吞吞起身走過去。
馮樂真就看著他朝自己走來,還沒問他想做什么,他便一臉鄭重地開始給她捶肩。
他可真是馮樂真掩面,沒忍住笑了出來,陳盡安見狀,頓時也放心了。
“卑職不成婚,”他認真道,“這輩子都不成婚,就跟著殿下。”
馮樂真掃了他一眼“到時候人家都子孫滿堂,就你一人孤獨終老,你不會心生悔意”
不會。”陳盡安答得篤定。
馮樂真唇角翹起一點弧度“行,不成婚,也不生孩子,等本宮將來大業有成,你就凈了身進宮伺候本宮,本宮給你個大內總管當當。”
“好,多謝殿下。”
馮樂真無言看了他一眼,見他是認真道謝,一時間愈發想笑。
到底是沒經過人事兒,不知道那些事的歡愉,否則也不會這樣信誓旦旦了。馮樂真突然想到另一個人,兩人身份天差地別,在這事兒上的反應倒是差不多。
他的身體不會也出了這種狀況吧,畢竟當年在黑礦里被磋磨那么久,又多少年沒吃飽過飯,會傷及根本也是正常。她眼皮一跳,問“盡安,你長這么大,可夢過春色”
陳盡安愣了愣,明白她言語中的春色是什么意思后臉頰突然紅透,一向堅韌平靜的眼睛里也滿是震驚。
馮樂真看著他的反應,默默別開臉去“本宮病糊涂了,才會語出驚人,你莫要怪罪。”
“卑職不敢。”
陳盡安局促后退,好半天才找著一個蹩腳的借口離開了,馮樂真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長嘆一聲倒在了床上。
她許久沒生過病,這一病就是七八日,等病好終于可以出門時,才知道祁家軍出了大事
有兩個跟了祁鎮多年的老將中飽私囊,被發現后解甲歸田了。
“你做的”
熱鬧的街頭,偏僻的角落,兩輛馬車迎頭而走,正在艱難錯身,當馬車的車窗相對時,馮樂真在其中一輛馬車里問。
祁景仁的聲音很快傳來“越是緊迫之人,心里越是有鬼。”
她不過是升個副將,某些人便如此存不住氣,顯然是怕自己做的那些事被發現,既如此,她又怎能輕易放過。
馮樂真笑了“你倒是聰明,懂得順藤摸瓜。”
“還是殿下指點得好。”
馮樂真挑開車簾,隔壁的馬車若有所覺,也跟著挑開了。
兩人四目相對,馮樂真道“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