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馮樂真抬眸看一眼滿院子熱鬧的人,下一瞬便和陳盡安對視了。陳盡安以為她喚自己,當即就要過來,可惜還未來得及起身,馮樂真便抬手示意他坐下。
陳盡安身形動了動,到底還是坐了回去。
“可是有什么事嗎”馮樂真問。
書童咽了下口水“世子從天黑開始便雙腿疼得厲害,這會兒估計是難受極了,才想讓殿下去陪陪他。”
馮樂真起初聽得眉頭緊皺,漸漸的看出他神色緊張,一顆心反而放進了肚子里“本宮又不是大夫,這時候去了又有什么用,你還是去給他請大夫吧。”
“可是”
書童一聽她拒絕,聲音都高了些,但瞥見院中人都往這邊看后,又趕緊壓低了聲音“大、大夫已經請過了,藥也吃了,說是還得難受一段時間,殿下您行行好,就去陪陪他吧。”
這已經是哀求了,馮樂真盯著他看個不停,看得他一陣心虛。
正當書童想再說些什么時,馮樂真唇角翹起一點弧度“好。”
殿下突然要去鎮邊侯府看世子,不留下與他們用團圓宴了。這個消息一出,院子里頓時陣陣哀嚎
“殿下你偏心我們都等許久了,您怎么能這個時候離開”
“至少要先吃些東西吧,今日的宴席可是我們精心準備的。”
“殿下”
你一言我一語,偌大的院子鬧騰得像個菜市場。馮樂真哭笑不得,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這才緩緩開口“今日一人多發兩個紅包,銀子就從本宮的私己里出。”
話音未落,院子里便爆發歡呼,一個個吉祥話不要錢一般說個不停,哪還有半點失落的樣子。馮樂真早就知道自己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了,此刻還真是半點不意
外。
她噙著笑跟書童離開,陳盡安默默看著她,直到她最后一片衣角消失,才低頭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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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一刻鐘前剛賞的。
兩刻鐘后,馮樂真便到了侯府主寢的門口。
“殿下,世子就在里頭。”書童一臉恭敬地止步于門前。
馮樂真涼涼睨了他一眼,便抬腳進去了。書童被她看得抖了一下,莫名覺得渾身發涼,他沒敢多想,趕緊從外面幫忙將門關上。
屋子里點著燈,亮堂堂的,半透的紗幔后,一道清瘦的身影若隱若現。馮樂真款步走到紗幔前,抬手摸一下單薄的紗,笑道“這道紗放在你屋里,實在突兀。”
“殿下”祁景清坐在床上,眉眼清淺。
“本宮第一次來時就奇怪,你一向品味甚佳,怎會容忍這樣的東西擺在屋里,如今卻是明白了,”馮樂真緩步走到床邊坐下,笑盈盈看向他蒼白的臉,“美人半遮,實在是妙。”
祁景清唇角浮起一點弧度“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殿下。”
當初知道她要來營關了,他便派人將里外間中間那堵墻砸了,換成了半透的紗幔和屏風,為的便是她萬一來了,即便礙于男女之別不能進里間,也能隱約瞧見他。
“你一個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人,是怎么想到這主意的”馮樂真好奇。
祁景清輕咳一聲“殿下忘了我曾去尋芳閣捉過景仁”
馮樂真頓了頓,突然想起尋芳閣內確實也有這樣的紗幔,頓時好氣又好笑“世子爺還真是個好學生,能從任意細節里學到東西。”
祁景清臉上浮起一層淺淡的紅,眸色盈盈地瞧著她,并未反駁。
“本宮聽祁安說你腿疼”馮樂真問。
祁景清含糊應了一聲“嗯,腿疼。”
“好端端的,怎么會腿疼”馮樂真又問。
祁景清別開視線“不知道。”
“具體是哪里疼”馮樂真眉頭微揚。
祁景清“說不清”
馮樂真笑了“你又不是三歲稚兒,連自己哪里疼都說不清”
“這種事本來就”祁景清呼吸一窒,怔怔看向她,“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