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許久,祁景清默默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斑駁痕跡。他微微一怔,默默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擋住那些曖1昧的痕跡。
“本宮得去府衙一趟,不能陪你用早膳了。”馮樂真仿佛沒發現他的窘迫,只管與他說話。
祁景清“好。”
馮樂真笑笑,穿上披風就往外走,祁景清安靜地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眼眸如同平靜的湖面。
“對了,”馮樂真走到門口又想起什么,于是笑著回頭,“偏房里的被褥,的確是為隨風收拾的,但并不是要讓他住進來,他近來一直留宿府衙,屋里被褥實在單薄,本宮才叫人將他以前的被子給送過去。”
“世子爺,小醋怡情,但若總是醋著,本宮可是會心疼的。”
祁景清無言許久,給出的回答是默默拉起被子,徹底將自己蒙住。
因為他最后一個表情,馮樂真一直到府衙都心情頗好,沈隨風正給一個百姓處理凍傷的腿,瞥了她一眼后勾起唇角“殿下容光煥發,莫非昨晚遇見了什么好事”
“盡安呢”馮樂真眉頭微挑,“昨晚來給你送個被褥,結果一夜未歸,你把人藏哪去了”
“殺了。”沈隨風回答。
馮樂真眼皮一跳,正要開口說話,身后便傳來陳盡安略微沙啞的聲音“殿下找我”
“你這么早出來干什么,我險些騙到她了。”沈隨風一臉遺憾。
馮樂真冷笑一聲“他就是不出來,你也騙不到我。”
兩人說話間,陳盡安已經繞到馮樂真面前,恰好擋在了沈隨風前頭“殿下。”
“飲酒了”馮樂真眉頭微挑。
沈隨風探出頭來“跟我喝的。”
“你少帶壞他。”馮樂真隨口回一句。
沈隨風嘖了一聲“認識這么久了,若能帶壞,早就帶壞了。”
馮樂真笑笑,抬眸看向陳盡安“回去歇著吧,今日就別巡邏了。”
“卑職已經醒酒”
“那也歇著。”馮樂真打斷。
陳盡安眉頭輕蹙,顯然不想歇著,但對上馮樂真的視線后還是妥協了。
沈隨風看著他遠去,不由笑了一聲“他還是那般聽話。”
“你以為都跟你一般不懂事”馮樂真反問。
沈隨風眉頭微挑“殿下好大的火氣,是昨晚世子爺伺候不得當嗎”
“少胡說。”馮樂真睨了他一眼,卻沒有否認自己留祁景清過夜的事。
沈隨風唇角翹著,臉上的笑意卻淡了幾分。
馮樂真還想與他說什么,只是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胡文生叫走了。
大雪下了那么多天,天氣總算晴起來了,而雪停不代表萬事足,還有不少事要處理。馮樂真一直忙到晚上,準備離開府衙時,瞧見沈隨風還在義診。
沈隨風若有所覺,狹長的眼眸突然撩起,直直朝她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瞬之后,馮樂真緩緩開口“等有空了,記得去給景清診治一番。”
“我一天到晚都沒個清閑時候,殿下還給我找事兒,就是養頭牲口,也不能這么使喚吧”沈隨風懶洋洋回答,大不敬的態度讓周圍人都默默抽了口氣。
馮樂真卻不在意“都說等你有空了。”
沈隨風還是拒絕“不去。”
馮樂真也沒再多說,直接往外走,目睹了這一切的阿葉小聲問“沈先生若是不去該怎么辦”
“他不會不去。”馮樂真唇角浮起一點弧度。
阿葉點了點頭,等馬車過來后將她扶了上去。
雖然這些天兵士日夜不地鏟雪清路,但路面上還是結了些冰,車夫懸著一顆心,慢吞吞走在路上。
馬車里,馮樂真閉著眼睛假寐,阿葉端著一盤果脯專注地吃,誰也沒有打擾誰,直到快到家時,阿葉突然說了句“殿下,有人跟著我們。”
馮樂真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