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樂真心下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隨風可曾來過”
“一早來了一趟,說是得先將要用的藥材蒸一遍,多少去些毒性,大約需要三日的時間,”祁景清溫聲回答,“三日之后,再為我進行醫治。”
馮樂真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話,突然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似乎
“你總算看出來了。”祁景清失笑。
馮樂真看著他頗有光澤的面色,微微有些不解“今日氣色怎么好這么多”
“我請沈大夫幫了個忙,替我扎了幾處大穴,讓我這三日可以略微康健一些,”祁景清攤開手,在她面前轉了個圈,“你看,我不用拐杖,也可以走得很好了。”
馮樂真眉頭漸漸蹙起“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能有什么后”
“祁景清。”馮樂真不悅。
祁景清被她連名帶姓的一叫,頓時安分不少“若是以前,這樣做之后得在床上修養將近三個月,才能補足這幾日消耗的氣血,不過沈大夫說了,三日之后的診治,可以將虧空的氣血一并補回來,所以沒什么后果。”
知道他沒必要跟自己撒謊,更何況以沈隨風的性子,也不會由著自己的病患胡來,馮樂真與他對視片刻,漸漸放下心來“沒事就好。”
“殿下,”祁景清溫柔地看著她,“這三日,你什么都不要做,只陪著我好嗎”
馮樂真一頓,輕笑“這三日之后,我們還有三個月、三年、三十年,又何必只在意這三天。”
“可我只想要這三天。”祁景清垂下眼眸,輕輕將她的手攥進掌心。
剛過完年,天氣還干冷干冷的,只是屋內門窗緊閉,又有地龍燒著,很容易叫人誤以為春天已經來了。
兩人靜默許久,馮樂真淺笑“好。”
“多謝。”祁景清眸色溫柔。
不知不覺間馮樂真已經在營關過了第四個新年,自從來了營關,即便是最清閑的時候,她也要時刻操心京都那邊的局勢,片刻不得安寧,可這一次答應祁景清要陪他三天,她便當真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了,只是專心地陪伴他左右。
她本以為,祁景清要她三日時間,又針灸恢復如常人一般,是想讓她陪著做些什么事,可這三天里,他們除了偶爾出門散步,便是在屋里對弈、彈琴、看書,與他們先前在長公主府時沒有不同。
轉眼便是第三日的夜晚,再有幾個時辰,祁景清便要開始治療了。
“今晚不下棋了吧。”馮樂真看到他又拿出棋盤,便溫聲阻止。
祁景清頓了頓“殿下厭煩了”
“跟你下棋,本宮怎么會厭煩。”馮樂真失笑,“本宮只是想同你說說話。”
祁景清唇角揚起一點弧度,答應一聲便將棋盤放下了。
兩人去了床上,一人裹
著一床被子,還如孩童一般搬了張小桌來,桌子上擺滿了吃食,馮樂真拈起一塊山楂糕,遞到了祁景清唇邊。
“這是寒涼之物,我不能多吃。”祁景清說著,卻咬了一大口,故意咬在馮樂真的手指上,在她指尖留了一個小小的牙印。
馮樂真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放肆。”
祁景清露出脖子“殿下可以還回來。”
“本宮才沒有你這么幼稚。”馮樂真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祁景清眼底笑意更深,突然丟掉自己身上的被子,鉆進了馮樂真的被褥里,枕在了她的膝上“殿下想同我聊什么”
“不知道,只是想跟你說說話。”馮樂真低著頭,摸了摸他漂亮的耳垂。
祁景清閉上眼睛“要不了多久,殿下就該回京了吧。”
“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今年之內。”馮樂真回答。
祁景清揚起唇角“殿下這兩年聲名鼎沸,京中那位早就坐不住了,若是知曉你回去,只怕刺殺的事能發生一次,就會發生兩次三次,殿下要處處當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