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頓聲“沒有人怪你,不是你的錯。”
“可是你對我視而不見。”商明寶心梗起來,眼淚像開了閘的熱水。她當時,當時站在哪里,聽他們一言一句的,只覺得自己是一道可有可無的、透明的影子。
“我看你了。”
商明寶心跳一停“你沒有。”
“真的。說話的時候,說你跟方隨寧會走到哪一片山的時候,你再回想一下。”向斐然漫不經心地精確到了哪字哪句。
商明寶不買帳“我不記得。”
“也許是因為”向斐然垂下視線“你沒看我。”
心臟不受控地抽了一下,帶著泛入四肢的酥麻
。這是一種與室上速截然不同的感覺,究竟有什么不同,商明寶卻說不出。她只知道自己好像成了一只流沙包,四肢百骸里緩慢地、滾燙地流淌著什么東西。
她的眼淚暫緩了下來,閉上眼,嗓音沙沙的甜。
“那你跟我道歉。”
“都解釋清楚了,也要道歉”
“就要。”商明寶一邊哭嗝一邊擲地有聲。
向斐然抬起手,猶豫了很久很久的手,終于很輕地落在了她的黑發上,“對不起。”
在這三個字中,商明寶的眼淚再一次決堤。
她是氣勢虛弱的贏家。
向斐然的t恤早就被她的眼淚打濕,濕沉而不舒服地貼在腰腹上。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讓商明寶一整天沒吃飯的罪魁禍首是他
雖然也算是冤有頭債有主,但是為什么她男朋友這一天都沒有哄好她向斐然在這一秒心不在焉起來。
不知道她男朋友哄起她時是什么樣的,用的什么招數。
會不會比現在難哄
他不介意她更難哄一點。
商明寶從未吃過這種心情上的苦。跟黑粉吵架,她可以雇人替她吵,打字比她快,詞匯就比她多,就連陰陽怪氣都是頂級的;跟同學朋友吵架,吵完和、和玩吵,難過憤懣不超過一頓飯的時間;跟小哥哥吵,媽咪會幫她教訓他
她的情緒如山洪泄過后的山隘,變得平緩沉靜了,忽而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小題大做很麻煩吧。
她松開手,離開了向斐然的懷抱,拿手背擦擦腮上淚痕,鼻音濃重地找補說“你不要誤會”
向斐然搶在她說完之前就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會誤會。”
商明寶抬起臉,“我都沒說完。”
她面頰粉的,眼眶濕的,眼尾和鼻尖紅的,鴉黑的睫毛被淚水濡濕,結成一綹一綹,仿佛一只落水的黑色小雀。
如果視線往下,他還會看到她的鎖骨,她的肩窩,她滑出蕾絲外套的肩膀
但他視線不能往下。
向斐然將一直拎在手邊的外套披她身上,蓋過了她哭過后的活色生香。
“晚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