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以為是瞞天過海,其實所有人都在陪她玩過家家游戲。
是她跟伍柏延出雙入對言笑晏晏,才會給了別人傳出他們要聯姻的機會,而她對此一無所知,還在和伍柏延出現在共同圈子的場合。
幾個圈子都知道他追求她,為她上山下海毅力非凡,幾個圈子也都知道他左右相伴,為她的品牌穿針引線。
怪不得那些貴婦人態度會一百八十度轉變,從客氣拒絕到愿意聽她講述設計理念,也怪不得好萊塢的明星們愿意見她、試戴她的作品。
門第與圈子的游戲規則,是看不見的鋒利漁網,她以為自己在廣闊透明的新天地,其實從未離開這趨炎附勢斗獸場。
商明寶哈哈笑起來,看向endy的目光搖搖欲墜“為什么要
陪我玩這種游戲呢我只是小女兒,我帶不給你們利益的”
她木然地問。
endy豈能對她晶瑩的淚眶無動于衷迎上去,像要擦掉小孩眼淚一樣地哄,“theretherebabe,我們是這么多年的朋友,未來幾十年的合作伙伴,我喜歡你,只是因為你。”
她還是優雅、從容,專門練過的低沉聲線,用保養得當的手指斂去她臟兮兮睫毛上的淚珠。
商明寶眼見著她將自己濡濕在她指尖的眼淚抹了抹。
在走廊的安靜與宴會廳的弦樂聲中,突兀地響起她的聲響“你知道嗎,最開始的你,碰到我皮膚都是要洗手的。”
endy愣住。
“再見。”商明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及,剛剛那位向先生才是我的男朋友,你真是有眼無珠。”
她沖著與宴會廳相反的方向走去,無視endy在背后惱羞成怒的呵斥,越走越快,腳步越走越疾,推開一重又一重的門。
在走回房子的路上,她的高跟鞋底被粗礪的路面磨得破爛斑駁,她的魚尾裙擺拖拽過曼哈頓骯臟混亂的路面,她把晚宴包夾在腋下,抿著煙,抿得雙頰都凹進去。
手上的打火機就是該死的劃不出火。她狼狽而狠地劃了數下砂輪,甲縫的血跡干了,但滑動砂輪時連著心臟的驟痛。直到那簇火苗燃起,她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夾著煙,在行道樹的花圃邊蹲下放聲痛哭。
糟透了
一切的一切,都糟透了。
高珠俱樂部的選址,華麗的三層街角大樓,一輪又一輪的合同,框架協議,股權,寶石供應商,工坊,面試的工匠,一支又一支炸響的香檳都是假的,都是過家家。律師,銀行家,貴婦,明星,置業顧問,公關,掮客,都在陪她玩過家家,都在陪她玩假辦大人的游戲
那天晚上,她睡得冷汗涔涔,長發被汗粘連在頸上、背上。她打了個電話給溫有宜,蒼白的語氣問“媽媽,你有沒有空啊我可不可以回家”
溫有宜一聽即知她出事,要安排公務機過來,卻被蘇菲率先告知她已經通往機場了。
“小姐說想家了。”
溫有宜算著時間在家里等她,原以為她在紐約受到了些委屈,一見到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寶貝”她抱著她,手在她泛出青色的臉上撫摸著,“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爸爸呢我要見爸爸。”商明寶的鎮定有一股走投無路的病態,穿著西服的胳膊底下夾著一大摞什么東西,目光在偌大的建筑物內逡巡,找不到落地,“我要見爸爸,今天是周末,他在家。”
“他在書房,在談事,babe”溫有宜掰過她的雙肩,叫她名字,讓她目光回魂到眼前,“有什么事,也可以跟媽媽說。”
商明寶搖著頭“媽咪幫不了我,幫不了我”
她固執地走向商檠業的書房那棟,在秘書阻攔下乖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