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斐然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她只是投其所好,知道你愛聽。”
商明寶咬了咬唇“你知道我愛聽哦。係啊,我就是愛聽。”
要不是這宴會廳的燈這么明亮,周圍又有這么多雙眼睛,向斐然挺想在她額頭上點一點。
現場樂隊換了首新曲子,舞池中空了出來,陸續有人邀約跳舞。燈光暗了,商明寶和他背向舞池而走,問“你剛剛跟那幾個人聊什么,看上去不太愉快。”
對不值得的事,向斐然向來惜字如金“沒什么,洗綠。”
他們想邀他進行品牌的代言和公眾活動,以讓他們在中國的名聲更正面環保一些。但洗綠企業,往往是借著環境保護的幌子干著破壞環境的事,深諳品牌塑造與公關,具有極大的迷惑性。
侍應生經過,向斐然端下一杯威士忌,將剛剛接過的名片看也未看地放置到了托盤上。
沒人想過會在這里看到伍柏延和他母親。
如果現場能找出一個比endy毀得腸子更青的人,那只能是伍夫人了。
倘若知道商明寶有朝一日會入主珠寶集團,名下信托又那么龐大,伍夫人肯定會將后續一系列的事情做得更溫吞、隱秘一些。現在好了,人沒撈著,倒顯得他們姿態太低。
伍夫人的笑僵硬極了“babe,斐然,好久不見。怎么沒聽說你們回紐約了”
身邊沒聲兒,伍夫人暗忖傻了不是手背隱秘地碰了碰小兒子的手。
伍柏延回過神來,目光克制地從商明寶臉上抽走,放到向斐然臉上“好久不見。”
知道他在尼泊爾出事的那一瞬間,他腦中的第一個念頭是撥出商明寶的電話,問問她是不是悲傷欲絕,需不需要人陪伴左右。他不在乎向斐然的生死,只在乎商明寶的喜悲。
到這份兒上,連他自己都對自己刮目相看。身邊不乏損友敲打,笑他是不是上次救她后腦震蕩一直沒好,笑他愛而不得以至于精神失常。伍柏延照單全收。
“不是哥們兒說,你也就是沒到手,到手了也就那么回事。”損友說。
今生今世,他都沒有機會再對這件事進行證明或證偽他永遠無法再靠近商明寶。
伍夫人當這尷尬場面里穿針引線的人“我前些天還問an,在香港半年,有沒有請你得閑飲茶呢。”
商明寶目露訝然“你在香港待了半年”
被她一問,伍柏延僵硬的關節開始松動,點了下頭。
但商明寶只笑了笑,沒有下文了。
她沒有說得閑飲茶,也沒有客套地說下次來通知她,或你怎么不早說之類的。
場面晾在了這里,伍夫人問“你們是一起出席的”
不怪她消息不靈,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和伍家被摒除在了商家的社交圈外。伍夫人憤憤不平,心想我兒子多少為你女兒破了頭呢,一個偌大豪門做事姿態竟如此不給人留面子。但她多少也知道,自己在社交場上試圖用風聲和這樁恩惠來倒逼商家聯姻的伎倆瞞不過人,只能咽下這虧了。往后數年,一聽到商家她就犯偏頭痛,只好率先擺出不聞不問的姿態。
商明寶啟唇,垂在身側的手牽著了向斐然的“auntie,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斐然哥哥的未婚妻,我們已經訂婚了。”
伍家,是唯一同時知道商家和他底細的家族。向斐然微微偏過臉,眉心未蹙,但垂下的眼睫里有不解。
她不應該給伍夫人交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