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酥酥額頭滑下一滴冷汗,結結實實無語了,只敷衍地回“再說吧。先忙工作。”
殷酥酥和梁靜這么多年朋友,深知梁姐洗腦神功一流,嘴皮子功夫也一流,黑的都能說成白的。為了不被影響,這天工作結束,殷酥酥隨便找了個理由便腳底抹油遁走了。
回到家,洗個澡躺上床,認真嚴肅地思考起費疑舟提出的“假結婚”一事。
左思過來,右思過去,幾個鐘頭彈指間便悄然流逝。
就在她眉頭深鎖沉思無果的時候,手機屏忽然一閃,彈出一通來電。
是張秀清女士打的。
殷酥酥飛快整理了一下心情,接起電話“喂媽,這么晚還沒睡”
“蛋蛋,媽媽打擾你休息了”
張秀清女士說話的聲音低柔溫婉,充滿了一種樸實的親和力。在經歷一整晚的腦力勞動后,能接到媽媽的電話,和溫柔慈愛的媽媽聊聊天,殷酥酥求之不得。
她笑笑說“才十一點多嘛,我都還沒上床,準備喝瓶牛奶呢。”
張秀清沉下嗓子“你這夜貓子。媽跟你說了多少遍,睡覺之前不要吃東西,對胃不好。你又不聽話了。”
“這老媽你就不懂了吧,睡前喝牛奶是助眠的。”殷酥酥軟著嗓子撒嬌,“最近我特別想你,想得都失眠了。”
女兒是媽媽的寶貝疙瘩,聽見這話,張秀清噗嗤
一聲,滿腔憐愛地柔聲“想我還不回來看我。”
“你以為我不想回家,最近太忙了嘛。”殷酥酥嘀咕著,忽然眼睛一亮,喜滋滋道“對了媽,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張秀清“什么好消息”
在媽媽面前,殷酥酥像個考試拿到滿分的小學生,那叫一個志得意滿“你知道姜成文嗎一個特別有名的大導演,他在籌拍一部電影,超s級大制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去演女主角。等電影上映,你們就能在電影院看見我了”
張秀清女士在小地方當了一輩子會計,不認識閨女口中的大導演,也不懂什么s級大制作,但,聽出閨女語氣中的歡喜,她便發自內心地高興。
張秀清笑吟吟地夸獎“嗯,真厲害。”
母女倆拉了會兒家常。
殷酥酥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手機夾雜耳朵和肩膀中間,忽然皺了下眉,狐疑“媽,你這么晚給我打電話,就只是想我了,打來聊聊天說說話家里沒發生什么事吧”
張秀清稍頓了下,仍是笑“沒有,家里好著呢,你什么都別操心。蜂蜜取到沒”
“嗯嗯。”
“取了就好。就這樣,你喝完牛奶早點休息啊蛋蛋,媽也睡了。”
殷酥酥甜甜地說“媽媽晚安。”
“晚安。”
千里之外的蘭夏老家,掛斷電話后,張秀清面上笑容緩慢褪去,一抹憂色浮上眉梢。隱依稀可見老年斑的手捏著手機,食指無意識摩挲著機身側面的音量鍵,怔怔出神。
這時,殷父殷自強望著妻子嘆了口氣,語調里繾出一絲責備“讓你跟女兒說一聲,你倒好,東拉西扯一大堆,正事是一句不提。”
張秀清“你能說得出口,你怎么不打電話”
殷自強被噎住,干咳一聲別過了頭。
“算了,咱蛋蛋一個人在京城打拼,夠不容易了,還是別給她添負擔。”張秀清把手機放回床頭柜上,躺下來,邊蓋棉被邊問“老五那兒還差多少”
“我看看”殷自強摸出老花鏡架在鼻梁上,打開跟自家五弟的微信對話框,瞇了眼細細一瞧,回答“四百五。”
張秀清被生生一驚“四百五什么四百五十萬怎么這么多”
殷自強煩惱地捏眉心,悵然道“賭債就是滾雪球,利息高得很。”
張秀清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向來嫻靜柔婉溫柔似水的婦人,慪得橫眉冷豎“年輕時就是個混混,一把年紀了還不學好,平時逢年過節沒見他來家里問候一下,要借錢了,想起你這個一哥了,想起他侄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