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豫真朝她溫和地笑,慈愛道“你有這份心,爺爺已經很高興了。”
坐了會兒,護工阿姨從冰箱里取出一枚雪梨,準備削給老爺子吃。
殷酥酥余光看見,手伸過去,笑著說“阿姨你給我吧,我來給爺爺削。”
護工阿姨有些為難,遲疑地看了眼端坐在側的大公子。
誰知,大公子既沒有讓她把梨給少奶奶,也沒有讓她繼續削梨,而是徑直伸手,將雪粒和水果刀從她手里接了過去。
“我來吧。”費疑舟說。
護工阿姨愣了下,不敢有異議,轉身離開了臥室。
邊兒上的殷酥酥眼睛都瞪直了,在費疑舟下到削果皮的前一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一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
費疑舟動作微頓,掀起眼皮看她,用眼神問干嘛。
殷酥酥朝他瞇了瞇眼睛,用眼神說你有沒有一點眼力,趕緊的,把這個掙表現的機會讓給我。
費疑舟無言,幾秒后,他把雪梨遞給了她,然后又把刀柄遞到她手上。
殷酥酥接過來,朝他無聲地彎了彎唇,開始削梨。
費疑舟留心著她手上的動作,忍不住出聲提醒“這刀刃很鋒利,你當心點。”
“我知道。”殷酥酥笑得滿臉自如,很自然地說,“而且削水果這種事,我肯定做得比你這個
大少爺多多了。”
費疑舟挑眉,和費豫真相視一眼,二者的目光皆有幾分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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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病床上的費豫真促狹地揚了下眉峰,揶揄道“酥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阿凝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什么家務活都不會做的人”
聽見這話,殷酥酥心里莫名有些忐忑,抬眸朝費爺爺笑了下,回答“爺爺,我不是覺得阿凝什么活都不會干,我只是覺得,他從小生活的環境,確實也沒有必要自己做這些事。”
然而,費豫真爺爺之后的話,卻令殷酥酥頗為意外。
“你說得沒錯,我們家條件很好,孩子們在這個環境里長大,確實什么都不需要親力親為。”費豫真平和地笑,“但是,我們家對歷代長子的教養要求,和其他孩子稍微有點不一樣。”
殷酥酥好奇,削雪梨的動作也跟著停滯,望著費爺爺道“哪里不一樣呀”
費豫真說“歷代長子,除了最基本的文化課程、禮儀課程、藝術課程以外,還需要掌握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殷酥酥有些不解,困惑道“爺爺,我不太明白。為什么”
費豫真沉聲說“因為長子是家族的繼承人,肩上的擔子最重,要頂的風險和壓力也最大。溫室里長大的花,是能嬌養得精致漂亮,但是扛不住任何風雨。”
老爺子話音落地,殷酥酥忽的一怔。
這樣的眼界與格局,確實非常人能及,費氏有這樣一個老先生坐鎮,也難怪家風優良,難怪顯達這么多年,從上到下,硬是沒長出過一根歪苗子。
殷酥酥誠懇地說“爺爺,我又受教了。”
費豫真被小姑娘的措辭吸引注意力,笑著問“為什么說又”
殷酥酥頓了下,垂眸輕輕一笑,道“因為之前,我聽阿凝提起過,您為費家立下的家訓,很敬佩您有這樣的胸襟。”
“你這小丫頭,一句一句,都要把我夸上天了。”費豫真低低笑出聲,不料一個不留神,氣沒接上來,又悶悶咳嗽起來。
費疑舟微蹙眉,連忙起身行至老人家身旁,替老人輕撫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