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疑舟這番話說完,張秀清和殷酥酥這對母女全都愣住了。
殷酥酥一雙晶亮的眸瞪得宛如銅鈴,難以置信地看著身邊的金主大佬。半秒后回過神,當即卯足力氣在他手掌心掐了把,用目光質問回什么老家提什么親,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然而,目之所及處,光風霽月的大公子只是紳士溫和地看著她老媽,對她的眼神抗議視若無睹。
張秀清女士也看著費疑舟,目露訝色眉心微蹙,似乎正在思考他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客廳內安靜極了,靜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眼瞧著局勢已經開始往失控的邊緣策馬狂奔,殷酥酥已經快要吐血了。她愕然又焦急,短短幾秒的光景,思緒百轉,已經腦補出將來她和費疑舟離婚后,老爸老媽顏面掃地,被各路親朋好友戳著脊梁骨說閑話的場景
太驚悚了。
殷酥酥被生生一驚,趕忙清了清嗓子,試圖把跑偏的劇情往回拉“媽,其實我覺得吧,我和小費同志都還年輕,各自都還有事業要打拼,結婚的事還是暫時”
熟料話還未說完,便被她老媽打斷。
張秀清看著女兒身旁的英俊青年,道“中旬我正好也旅游完回蘭夏了,可以。你到時候跟著酥酥回來吧。”
“好。”費疑舟彎唇一笑,“那到時候我們就在蘭夏見,阿姨。”
張秀清原以為這漂亮小伙是個玩弄閨女感情的公子哥兒,心里正氣憤不已,忽然聽見他要登門提親,怔愣過后,對這小伙子的印象便好了不少,也終于露出幾分笑顏,點點頭“嗯。”
硝煙戰火消散于無形,張秀清女士與費家大公子就這樣和平地達成了共識,約定好登門提親的時間。
“”一旁,被徹底無視在角落的殷酥酥手掌扶額,嘴角不可控制地抽了抽。
看著相視而笑氣氛良好的一老一少,她幾乎絕望,嘴唇蠕動兩下,還想說點什么,卻又看見母親大人撲了撲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們倆都剛起床吧,是不是還沒吃飯”張秀清隨口問兩個孩子。
人都是從時候年輕時候過來的,誰沒濃情蜜意過,誰沒如膠似漆過。張秀清心思細膩,眼風不經意在往周圍掃視一圈,瞧見七零八落掉在地上的沙發抱枕,和電視柜前掉了一地的玩偶擺件,心里已經什么都門兒清了。
“嗯,還沒呢。”殷酥酥支吾著應了句。見媽媽余光瞟過沙發和電視柜,她雙頰頓時火烤一般燙,羞臊又窘迫。
踩著拖鞋慌慌張張跑過去,把落了一地的“罪證”撿起來,重新整齊地擺放回原本的位置。
張秀清又有點兒尷尬,不甚自在地打掃了一下喉嚨,沒再說什么,轉身自顧自進了廚房。
見狀,殷酥酥連忙追進去,狐疑道“媽,你要添熱水嗎,我來給你倒。”
“不是都還沒吃飯嗎。這都下午了,別餓出什么毛病。”
張秀清看了寶貝閨女一眼,語氣責備里夾雜心疼,“媽跟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再忙也要記得吃早飯,不然以后容易得胃病。你左耳進右耳出,又當耳旁風了是吧”
殷酥酥囧,紅了臉,又一次在心頭吐槽費疑舟不是人。
昨晚硬拖著她大戰三百回合,她累得半死,天擦亮時才昏沉沉地睡過去,哪來的精神和力氣吃早飯。
殷酥酥心頭胡思亂想著,伸手捉住媽媽的胳膊,膩膩歪歪黏上去,小女孩兒似的撒嬌對不起嘛媽媽,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氣。”
“你是老媽的心肝寶貝,看見你,我高興都來不及,哪里舍得生你氣。”聽見閨女軟綿綿的嗓音,張秀清心都化了一半,半點兒火都提不起來了。
殷酥酥抬眸看媽媽,促狹地眨了眨眼,“我不吃早飯的事你不氣了。那我瞞著你談戀愛的事,你也不許生氣了。”
“有什么好生氣的。”張秀清無奈淺笑,抬手拍了拍女兒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臉蛋,接著又很輕地嘆出一口氣,柔聲說,“我的蛋蛋是個大姑娘了,戀愛結婚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只要你喜歡,你開心,你幸福,媽媽就打心眼兒里高興。”
老媽的話鉆進耳朵里,殷酥酥心口一暖,緊接著鼻子就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