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抱住張秀清的肩膀,軟著嗓子說“我最喜歡媽媽了,只要在媽媽身邊,我就開心就幸福。”
“切。”張秀清心里暖暖的,嘴里卻低啐一聲,抬手掐她臉,“小沒良心的,成天就知道甜言蜜語糖衣炮彈。真這么稀罕你媽,怎么不早點把男朋友介紹給我認識”
殷酥酥哭笑不得,拽著老媽的手左右晃“看你。才說了不生氣馬上又陰陽怪氣。”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說了行了吧。”張秀清揚了下手,把丫頭的一對爪子撒開,開始趕人,“趕緊出去陪小費去,別在這兒妨礙我干活。”
殷酥酥愣了下,問“干什么活”
“當然是給你們做飯。”張秀清說話的同時,彎腰從儲物柜里取出一袋子烏冬面,起鍋燒水,“我瞧你這兒也沒別的啥,煮點兒面湊合吃吧。”
殷酥酥臉色流露出茫然之色“你不是說你跟了團來玩嗎,導游讓你們幾點回酒店集合”
“兩點半。”說著,張秀清下意識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低呼一聲,苦惱地嘀咕,“哎喲,這都兩點了,好像有點兒來不及”
“走走走,我這就送你回去,別耽誤了你們下午的行程安排。”殷酥酥將烏冬面從老媽手里奪下,“啪”的聲丟回料理臺上,簡直啼笑皆非,“我都多大了,還得勞煩你大老遠從老家跑來給我做飯,你幫我當巨嬰嗎。”
張秀清犟不過,被閨女牽著手從廚房拖出去,不情愿地皺起眉,“那你中午怎么吃”
“在外面湊合著吃嘛,樓下餐廳那么多,難不成我還能餓著自己。”殷酥酥隨口應著老媽話,回到客廳,又沖沙發上西裝筆挺的男人道,“我媽兩點半要回旅行團抱到,我去送一下她。”
說完,她一溜煙小跑進臥室,打開衣柜換衣服。
殷媽媽猶自操心著女兒的午餐著落,跟到主臥門口,碎碎念“你平時工作忙,飲食習慣本來就不規律,劇組的盒飯也沒什么營養。媽來都來了,給你在家里做頓飯,吃著也健康呀。”
殷酥酥已經習慣了老媽的念叨,回了句“不用”,繼續換衣服。
張秀清見她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面露憂色,動了動唇還想說什么,耳畔卻響起一道嗓音,清冷低潤,彬彬有禮,猶如從寒澗之上吹拂過的一縷清風。
“阿姨,旅行團的行程不好推延,您先回酒店。”費疑舟淡淡地說,“等下回來,我做飯給酥酥吃。”
張秀清“”
張秀清怔住,表情頃刻間變得復雜莫測,遲疑地問“你做飯”
費疑舟儒雅地微頷首“嗯。”
這位公子哥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高貴角兒,說出“親手做飯”這種話,張秀清只當他是想在丈母娘跟前掙表現,完全沒當真,只是一笑置之,應道,“好吧。”
兩人話剛說完,輕輕盈盈的腳步聲從主臥方向傳出。
殷酥酥已經換好衣服,淺色長袖連衣裙搭配同色系毛衣開衫,烏黑長發在腦后綁起一個高馬尾,斜跨小巧的羅意威熊貓包,臉蛋素凈漂亮,眼眸黑白分明,露出的兩截小腿肚雪白雪白。
這打扮青春無限活力滿滿,乍一瞧,像個大二年級的女學生。
客廳里的兩人見殷酥酥走出來,目光不約而同地下移,落向她裙擺下白生生的小腿。
張秀清微擰眉。京城和她們蘭夏一樣地處北方,入秋后氣溫直降,閨女這打扮可愛漂亮沒得說,但她是個母親,不在乎女兒美不美靚不靚,只在乎她餓不餓冷不冷。
正想提醒幾句,不料話音尚未出口,身旁的矜貴青年卻率先啟唇,對女兒道“今天外面的氣溫只有17度,你光腿穿裙裝會冷。”
張秀清心下納罕,眸光里閃出驚異,不動聲色地觀察這對小年輕。
矜貴青年眉心微蹙,看她女兒的眼神滿滿都是關切,嗓音低柔,語氣不顯露出絲毫不悅和命令,只有擔憂與建議“你乖。不然加一條厚點的腿襪,或者換件秋季的褲裝”
“不用。”閨女大剌剌一擺手,沖青年笑得眉眼彎彎,“我配靴子穿,羊羔絨內襯,很暖和的。”
矜貴青年無奈,眉眼間繾出一絲寵溺,抬手自然又親昵地繞起閨女一縷發絲,捋到耳后,“如果凍著了,不許跟我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