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三公子是聞人雨棠的同胞兄長,年長她七歲,長兄如父,倒是能代替父母管教妹妹。
江頌月與他不熟,只聽說過他行事嚴謹、油鹽不進的古板性格與冷淡的性子。
因拿不定主意他會護著聞人雨棠還是秉公處理,心有顧慮,立刻拉住了聞人驚闕。
避風亭中的二人也瞧見了他,比江頌月的反應更夸張,聞人雨棠白了臉,往后一退,躲到了袁書屏身后。
“三嫂,你幫我說說話啊”她驚慌哀求。
“別怕。”袁書屏安慰,“你三哥不打人的,最多教訓你幾句,罰你抄書、把你關進祠堂。”
聞人雨棠才從祠堂出來沒幾日,掰著手指算了算,這幾個月來,她幾乎是住在祠堂里了。
前幾個月天暖就夠折磨人了,后面冷氣再降,冷湯冷水難下肚,木板床凍得人無法安眠,再被關進蕭條凄清的祠堂,能要了她的命
聞人雨棠自幼嬌寵,對著爹娘能耍賴撒嬌,對上這個冷臉兄長,就只有挨罰的份了。
她一急,又哀聲求道“我知道錯了,我與五哥道歉,不要進祠堂,三嫂,你與三哥說,我不要進祠堂”
袁書屏被她吵得頭疼,按下她抓在自己小臂上的手,道“你三哥決定的事,我插不了手。”
“你怎么插不了手,你倆是夫妻”聞人雨棠急道,“你瞧瞧江頌月,她都能了,你怎么不能”
袁書屏嘴角一僵,看著冷著臉走到亭外的夫君,面向焦急驚怕的聞人雨棠,柔聲道“妹妹別急,我幫你就是了你看著我,聽我說”
聞人雨棠轉過來。
袁書屏抬起手溫柔地摸著她的嬌嫩面頰,余光掃見聞人慕松那張俊秀的死人臉,聲音更加輕柔,“以后再說話,記得先過腦子。”
說完,手掌忽地抬高,“啪”的一聲,狠狠扇在聞人雨棠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庭院。
正與聞人慕松行禮的江頌月驚得扭頭,看見袁書屏揉著手掌,而聞人雨棠捂著側臉,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袁書屏從容依舊,一手護在肚子上,另一手扶著亭柱慢騰騰走下來,艱難地對著江頌月與聞人驚闕行禮,低柔道“六妹口出不敬,我已教訓過她,以后也會嚴加管教,還請五弟、弟妹,饒她這一回。”
禮罷,她扶著腰看江頌月。
江頌月懵懂地向聞人驚闕尋求意見,想起他看不見,忙又面朝聞人慕松。
只見聞人慕松皺著眉道“對兄嫂不敬,該打。”
聞人雨棠顫顫抬頭,掃視幾人一眼,捂著臉嗚咽跑開了。
江頌月急著帶聞人驚闕去見小侯爺與司徒少靖,可事與愿違,這日先是聞人驚闕被輔國公喊去,再是遇上聞人雨棠欺辱人,好不容易解決了這事,人又被聞人慕松喊去。
怕聞人驚闕無聊,或是被人怠慢,江頌月不放心將人獨自留在府中,只得等著他了。
兄弟二人在梅樹旁說事,江頌月與袁書屏坐在避風亭中,手邊是侍婢重新奉上的熱茶、瓜果。
早在與聞人驚闕成親前,江頌月就聽過她的美名,是個識大體、淑儀無雙的世家貴女。
這種貴女,江頌月再修煉十年,也難望其項背。
成為妯娌后,兩人也僅僅簡單見過幾面,并不熟悉。
今日驟見她一巴掌扇哭聞人雨棠,江頌月受到很大的驚嚇,進而意識到,真正名門出身的姑娘,就該如此,明事理,要儀態有儀態,有威儀有威儀。
因這事,江頌月對她頗有敬意,處著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