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驚闕共計被江頌月扯過兩回衣裳,第一回是新婚之夜,江頌月有意與他圓房,扯亂衣裳貼近了,突生怯意,瑟縮了回去。
這一回他雙手攤開任其撕扯,待涼意侵染上身軀,不出所料,江頌月再次停住。
聞人驚闕早有準備,笑著低頭,明明能精準抓住江頌月的手,手掌偏要落在她手腕上,再從手腕撫到她揪著自己內衫的手背。
“成親以來,月蘿將我照顧得很好,哪回出門都不嫌麻煩地帶著我,幫我教訓六妹,處處維護我”
江頌月低著頭,長睫如小扇耷著,遮住眸中光彩。
聞人驚闕望著她的眼睫與精巧鼻尖輕聲慢語安慰了兩句,沒見她有絲毫反應。
臉都沒紅。
不對。
他順著那低垂的眸子看到自己身上,見自己里衣松垮地敞開,腰腹處那幾道猙獰的舊時傷疤赫然在目。
聞人驚闕明白江頌月在看什么了。
太久了,他把這茬忘記了。
他一個瞎了眼的人,不該發現江頌月正盯著他身上的疤痕看,只得佯裝無事,繼續笑語盈盈安慰下去。
“小侯爺那張嘴向來如此,沒有一句可信的,就是說出去了也不怕。哪日集市上熱鬧,你我去走一趟,讓百姓瞧見了,他們便知小侯爺是胡說的了。”
江頌月沒反應,他再繼續說“不然我去與他談談或者讓人將他按住揍上一頓還是打一頓吧,我親自動手,一個瞎子,做什么事都比常人更容易被原諒”
說到這里,江頌月有了反應。
她抬頭,那瞬間,聞人驚闕眸光輕移,從她臉上移到她額發上,像是想看她,又沒找準明確方位一般。
“算了,不與他計較。”江頌月望著他尋不準落點的眼眸,再低頭看他側腰上的疤痕,心情突然平復了下來。
與陶宿錦那紈绔較什么勁,沒見百姓處處躲避著他,他那小酒館不要銀錢都無人光顧嗎
收了與小侯爺氣惱的情緒,她思緒運轉一周,再瞧聞人驚闕腰腹部的傷疤,猜測這傷與他在外那兩年脫不了干系。
眼盲之前,他是國公府最受重視的公子,別說是這不知深入腹中幾許的刀傷,怕是磕碰都少有。
只能是在外受的了。
江頌月在心里琢磨了會兒,問“你與四叔外出的那幾年,可曾受過傷”
聞人驚闕抓著她的手微一收緊,知曉終于能提及自己身上的傷疤了,簡單道“走南闖北,四處游歷,難免受些小傷。”
“小傷”江頌月質疑。
他腰腹處的傷疤,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是小傷。
“你是說”聞人驚闕停了下,松開江頌月的手,主動將里衣繼續往下褪。
直到陌生身軀填滿眼,江頌月才遲緩地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頰上一熱,眸光躲閃起來,從聞人驚闕身后的床榻,看到兩人的腳面,繞來繞去,唯
獨不敢往他身上看。
剛扯開聞人驚闕的衣裳時,她是被氣暈了頭,滿腦子立刻給他換了干凈衣裳去見小侯爺。
扯開后,就被那幾道疤痕吸引了注意力,這會兒才看見臂膀、胸膛和傷疤下面勻稱的肌肉
不能想。
江頌月急忙打住,不去想聞人驚闕了,卻控制不住想起在云州碼頭見過的打赤膊的船夫雜役
還好聞人驚闕不像他們那么嚇人。
他會騎射圍獵,身子結實點也說的過去。
但其實江頌月還是有些失望的,聞人驚闕若是個白嫩扁平的柔弱身子就更好了
“月蘿是說我肋下的傷疤嗎那是一次意外”
上半身的里衣全部褪下,聞人驚闕不急不躁地與她解釋,“十五歲那年,我隨祖父入京,途中出現些意外后因年少無知,誤惹上厲害人物,險些被活剖出五臟六腑,幸得”
他再次停頓,笑眼對著江頌月,道“幸得菩薩保佑,撿回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