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刺激得江頌月頭腦發暈。
她想將聞人驚闕的手移開,可四肢發軟,提不起力氣,只有放在裹胸處的手,與抓著聞人驚闕的手死死扣著,大力到手指尖泛白。
連續數個劇烈的大喘氣后,她勉強冷靜,飛速瞟了聞人驚闕一眼,只見他微微側過去臉,鎖著眉心,面色沉寂。
江頌月看著那張素然的面龐,因他的神色與兩人的狀況的對比,產生了巨大的羞恥感。
幸好聞人驚闕看不見
她不敢再看聞人驚闕的神情,按著他的指尖假裝從容,“我手臂上的疤痕,感覺、感覺到了吧”
因為心虛,聲音特意提高,很響亮,里面的顫聲也暴露得一清二楚。
聞人驚闕良久才緩緩回復,聲音與她正相反,很低,很沉,“感覺到了”
疤痕很細很淺,應當是擦過上好的祛疤藥,經過長年的養護,幾乎摸不出疤痕感。
輕微的異感之外,全是她身軀本身的柔軟與滑膩。
要命。
而江頌月聽著他響在自己額頭的低沉聲音,耳尖滾燙起來。
真不敢想象,他這樣玉潔松貞的人,正將手放在她心口。
聞人驚闕若是知曉了,是要自責冒犯了她,還是訓斥她糟蹋了他
哪一種情況她都不敢想。
江頌月感覺自己的心就跳躍在聞人驚闕指腹下,怕
被他感受到,忙把他的手往外拽。
可她用力,聞人驚闕竟也用力,沒能從那兒撤離。
“你”江頌月剛開口,話音就迅速消匿于干澀的喉嚨中,咽了咽口水才道,“我是真的有傷疤吧不是騙你的。好了”
低啞的呢喃打斷她的話,“總要讓我感受下傷疤有多長吧”
江頌月又低頭看了眼,恰見他的指尖隨著她的呼吸下陷。
她羞恥閉眼,牽著聞人驚闕的手迅速走完那二寸距離。
這回她再拽聞人驚闕的手,終于成功將其拽開。
江頌月忙不迭地理好小衣,將那道疤遮嚴實了,將要合起衣襟,聽見聞人驚闕問“痛不痛”
他問著話,手往江頌月的方向探來。
江頌月怕被他感知到凌亂的寢衣,忙雙手齊上將他的手按在床褥上。
按住后,才氣虛地回答“什么痛不痛我五歲的時候摔出來的,早不記得了”
聞人驚闕反握著她的雙手,道“對五歲小姑娘來說,那種程度的傷已經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了。”
江頌月不想回憶往事,只想快些把衣裳理好,可惜兩手被人抓住。
“還行。”她敷衍著,雙手用力想要掙脫出來,“放手,不說了,要睡覺了”
聞人驚闕松開了她。
她匆忙攏好衣裳,快速鉆進寢被里,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催道“躺下,睡覺。”
聞人驚闕反應稍微遲鈍,過了會兒才“嗯”了聲,緩慢地躺下。
之后是一陣寂靜。
江頌月在寂靜中聽見自己雜亂的呼吸聲,趕忙遏止住,憋了會兒,差點喘不過氣,及時放棄這個操作。
為了不讓聞人驚闕察覺,她開口打破沉寂,“你痛嗎”
床榻里側靜默無聲。
兩人寢被下的身軀刻意隔開了,感受不到身側的溫度,江頌月差點以為他不在帳中。
她擁著寢被偷偷向里瞄,見聞人驚闕平躺著,手臂壓在眼上,一動不動。
江頌月看不懂他是怎么了,確定他不會這么快入睡,又喊他“玉鏡,我問你呢,受傷的時候痛不痛”
半晌,聞人驚闕回答“不記得了。”
聲音很輕,比江頌月已經平復幾分的呼吸聲還要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