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月聽說過這位右少卿不近人情的傳言,被當面這樣說,心中有些羞慚。
她何嘗不知這計策太過淺顯,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計策了。
余望山就是很警惕、很狡猾的一個人,蹤跡成謎,極難抓捕。大理寺和刑部這么多人都沒能想到把人抓捕的計謀,她一個姑娘,能鼓起勇氣以自己做餌引人上鉤,已經很有勇氣了。
奈何司徒少靖油鹽不進。
聞人驚闕在這時插話“若是余望山也這么想呢”
司徒少靖看了他一眼,略一思量,道“我等已經用武夷將軍為餌試過了。”
是武夷將軍率人清剿的夜鴉山,參照被余望山屠盡全家的都尉的例子,六個月前,武夷將軍也曾帶著妻兒輕車簡裝回鄉探親,數百將士暗中跟隨,來回耗了兩個月時間,余望山并未現身。
之后連續數月,為了引余望山現身,武夷將軍數次獨行外出,均未能成功。
若非緣寶閣那場沒燒起的火,和小侯爺身邊出現過的侍衛,的確有著余望山的影子,司徒少靖不會將時間耗費在江頌月身上。
但這計劃太粗淺,被司徒少靖果斷否決。
他對江頌月很是不耐,面對聞人驚闕,能考慮他的話,但語氣更差,“聞人五,你若說將背叛余望山的二、三當家,及一眾匪徒的尸骨挖出來做誘餌,用來引出余望山,我還能信上幾分。”
聞人驚闕笑道“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司徒,要賭嗎”
“賭”司徒少靖皺起眉,“賭什么”
“賭縣主的法子能不能引出余望山。”
兩人共事許久,一見聞人驚闕這種反應,司徒少靖頓時肅正起來。
看了看江頌月,重新琢磨后,他道“可。若我輸了,我為今日狂妄,親自登門與縣主謝罪。”
聞人驚闕道“若我輸了,你盡管提出任意要求。”
不待江頌月說些什么,兩人已將事情說定。
離開時,江頌月攙著聞人驚闕,小聲道“其實我也覺得用
叛徒的尸骨引余望山上鉤的法子更可行。這回你怕是要輸給他了。”
江頌月看過夜鴉山的案卷,記得夜鴉山內部曾經出現過分歧,幾個首領反目,自相殘殺,導致山寨傷亡過半。
這場動亂以叛賊身亡為結局,但夜鴉山被這一記重創傷了根本,后來人心渙散,再難凝聚。
若非如此,想將其一舉殲滅,并非易事。
聞人驚闕道“死人哪能比得過活人實在不行,咱們就編造謊言,說夜鴉山二當家還活著,帶領一眾匪徒隱姓埋名,就藏在菩提廟中,不信不能把余望山引過去。”
“你怎么不說我就是二當家呢。”江頌月覺得他在胡說。
相處越久,她越覺得聞人驚闕這張嘴不可靠,總說些沒影的事情氣人。
聞人驚闕道“那不如說我是,我比你更像。”
江頌月沒忍住笑,“誰會信啊你是把余望山當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
兩人邊走邊說,臨離開,聽見了幾句閑話,說楚大夫的案子以抄家為結束,但最后的收尾出了些意外。
這事曾經是聞人驚闕安排人處理的,他特意駐足問了個清楚。
江頌月旁聽,很是驚詫,“抄家得來的珍寶流傳到街市中了這怎么可能”
歷代以來,朝廷命官被抄家后,所有家財都是充入國庫的,流傳到外面,除非是有人暗地里動了手腳。
能在這里面動手腳,必是負責的官員。
聞人驚闕道“這就不好說了,且等著看吧。”
這不是江頌月能參與的,她心里還有別的事,很快收了心思,一心琢磨去菩提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