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雨棠從知曉江頌月這個人時就開始討厭她,一個商戶女,怎配與她們平起平坐
后來每回奚落了江頌月,自己就會遇上各種倒霉事,她把原因算到江頌月頭上,對她更加討厭。
在江頌月與聞人驚闕成親之后,這種情況愈演愈烈。
她想不通,明明她是為了府中好,為什么所有人都要責怪她。
得知祖父有讓她嫁去鄒家的打算,聞人雨棠又哭又鬧,不想去那么偏遠的地方,不想嫁給素未謀面的鄒三公子,更加不愿意離了引以為傲的家族,去那樣的落魄府邸受苦。
杯盞玉器摔了無數,與爹娘吵鬧無果,偏偏不敢去找祖父與親兄長去鬧。
連日下來,她哭得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聽見江頌月的邀請,聞人雨棠含淚抬頭,怒不可遏道“她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江頌月嫁到他們府上,是高嫁。
她高高在上十幾年,到頭來卻要低嫁,哪日僥幸回京探親,還得看江頌月的臉色。
這如何能忍
“不去,讓她滾”
伺候她的侍婢“哎”了聲退出去,在門外走了兩步,又戰戰兢兢回去了。
做侍婢的,主子去哪,她就得跟去哪兒。
她不想去偏遠的皋州,于是鼓起勇氣勸說“縣主是與五公子一同外出的,姑娘不若應了,也好與五公子說說話”
“不去說了不去”聞人雨棠揮袖一掃,又砸碎兩個杯盞。
噼里啪啦一陣響,她掩面痛哭,“親哥都不理我,五哥更不會幫我江頌月分明就是想趁機奚落我”
侍婢輕拍她后背,小心道“姑娘,去試試吧,假使那江頌月是落井下石的,咱們就大罵她一頓出氣,左右結果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聞人雨棠的啜泣聲停下,過了會兒,她擦擦臉坐起來,道“你說的是,不能讓她白看了笑話。”
侍婢一喜,忙喚人送水進來,伺候她洗漱打扮。
聞人雨棠出現在江頌月面前時,披羅戴翠,亮如星月,除了用脂粉蓋了幾層也未遮掩住的紅腫眼睛,這裝扮可以直接入宮赴宴了。
想起宮宴,江頌月就記起宮宴上她說的那些挑撥的話。
而今想來,聞人驚闕是何打算未定,輔國公應當是真心想讓聞人驚闕休棄她的。
想到這兒,江頌月對僅見過數面的輔國公更加不喜,瞧著眼前兩個姓聞人的也覺礙眼,立刻就瞪了聞人驚闕一眼。
幸好聞人驚闕有一雙“瞎眼”,面不改色,還伸手要扶。
江頌月剛繃著臉扶住他,就被聞人雨棠瞪了一眼。
江頌月瞪回去,斥責道“瞪什么瞪,喊嫂嫂”
入府這么久,這是江頌月第一次主動以嫂嫂的身份自居,聞人雨棠喉口一噎,不情不愿道“嫂嫂。”
“上馬車。”
聞人雨棠不喜歡江頌月的語氣,覺得她在命令自己。
她嘟囔道“我不要與你坐一起,我要坐我自己的哎呀”
話沒說完,手臂被人擰了一把。
聞人雨棠驚叫著躲開,捂著手臂抬頭,見江頌月兇巴巴地瞪著她,“上去,聽見沒有”
從前兩人不對付,江頌月都是處處忍讓的,直接動手還是第一次。
聞人雨棠被掐得猝不及防,又驚又怒,正要喊侍衛,眼神一轉,看見已被人扶入車廂的聞人驚闕。
他就那么平靜地盯著自己,看得人心里發慌。
聞人雨棠心里一悸,憋回那口氣,避著江頌月乖乖上了馬車。
江頌月甚少與聞人雨棠有親近的接觸,同乘一輛馬車,是前所未有的。
她右手邊是聞人驚闕,斜對角是聞人雨棠,在馬車慢悠悠行駛起時,說道“這一路緊跟著我,一刻也不許從我身邊離開。”
聞人雨棠嘀咕“跟著你做什么我與你來都是看在五哥的面子上”
“啪”的一聲,她眼睜睜看著五哥手背上被拍了一巴掌。
“聽你五嫂的。”聞人驚闕道。
聞人雨棠“”
江頌月不會是用暴力迫使五哥屈服的吧
聞人雨棠腦子不夠機靈,惹不起江頌月,轉而去與聞人驚闕說話,才開口,又遭江頌月呵斥。
這狹小的車廂里只坐了他們三人,其中江頌月格外的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