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渲公侯,強行欺負了奴婢,奴婢無力反抗”
尉遲瓔的視線又低下去,他臉上的表情不見意外,看了宮女的背影片刻,嘲諷地笑了笑,神色一轉平靜如常,“如她所說,陛下,是臣混賬了。”
姬洵沒心思理別人的感情債,剛巧小福子一溜小跑來到亭外稟報,“梁太傅已在外侯著,陛下,奴才將人請進來”
姬洵“帶進來吧。”
“陛下臣梁芝昀求見陛下”
梁太傅先前被萬疏影折騰得養病在家中,看來并非是胡鬧作假,老頭臉色泛黃,一看便知道是真病了。
如今梁芝昀撐著病軀,人還沒來到天子近前,哭聲先來了。
姬洵遙遙看見一個矮墩墩老頭,頭頂一根晃眼的綠條,寬袖穿風,淚盈兩頰,急走過來,還沒到姬洵跟前便俯身跪了下去。
官居極品,帝王無德,卻能一心做匡扶社稷之輩,為君盡忠,梁太傅實也是個奇人。
可惜忠臣未遇良主。
“太傅起身吧,此處沒有旁人,不必如此。”
姬洵有心結識尉遲瓔,學一學昏君的必備素養,干脆吩咐常無恩“無恩,你將那邊的宮女帶下去安頓好了,至于渲公侯,賜座,陪朕和太傅聊聊天。”
尉遲瓔興致不高,“臣還有事,不好參與陛下與太傅會談。”
姬洵哪管他有沒有興致“朕說,賜座。”
尉遲瓔撐著拐杖,走到兩人旁邊。
梁太傅被小福子攙扶著站起來,在陛下左手邊坐下。老頭一看見尉遲瓔,眉頭頓時皺起來,顯然不滿意當朝有名的紈绔侯爺居然出現在陛下身邊。
姬洵一看這個反應,就知道這件事靠譜。
你們不滿意,朕就滿意了。
看來尉遲瓔這一步,他非走不可。
更何況
姬洵淡淡掃了一眼冷臉坐在他旁邊的尉遲瓔。
這可是金貴的紅名啊。
其他人礙于各自原因不敢動手,尉遲瓔可不會,畢竟身無牽掛,手段莫測,此人說不準會變成他的意外之喜。
梁太傅今日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求姬洵上朝。可他一看芳歲帝的模樣,頸間傷疤駭目,周身病色難掩,君臣兩人竟然都像進氣不如出氣多,活像要駕同一只鶴西去。
頓時哭道“陛下,都是臣無能,不能替陛下扶正君威,讓奸人當道,害陛下在宮里受苦了”
姬洵看著須發皆白的梁芝昀,感覺到久違的頭疼,所以說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當一次他就夠膩歪了。
梁芝昀哪里都好,就是這眼淚比o國演義里某著名人物還多。
他頗為煩躁地摸了一下脖頸。
狗系統非玩鎖血,不然這苦是不是早給其他人來受了
一旁安靜喝茶做陪襯的尉遲瓔不經意看過那道猙獰的疤,視線停住。
他又撩起眼皮掃過姬洵微微不耐煩的美人臉,像是從這一點微弱的差異里品出興味,尉遲瓔從事不關己的狀態中活躍起來。
梁太傅勸姬洵上朝,姬洵正欲隨口婉拒,尉遲瓔放下茶盞,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您若登朝,百官方能安心為堇國盡忠,梁大人和諸位大臣也不會日日堵在東極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