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姬洵和梁太傅一同看向他,尉遲瓔又說,“臣先前疏忽政事,不覺朝中事好,今日見陛下待臣親厚,才知過去做錯了。若陛下勤政,臣也定當勉勵,不落朝會,為今日之事將功贖罪。”
尉遲瓔因為身體殘疾,朝會從先皇時便是免了的。按先皇的意思,不必予尉遲瓔實權,保他做侯爺一生富貴無憂,閑散度日便是。
梁芝昀給了尉遲瓔一眼,不知道這渲公侯葫蘆里賣什么藥,但目前兩人陣線是相同的。
“渲公侯說得不無道理,陛下,朝中臣子都等著您,老臣也望陛下早日還朝啊”
姬洵看尉遲瓔,這男人在姬洵的注視里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脖頸,反應過來又很快放下了手。
左右為了接近尉遲瓔,姬洵笑,
“賢臣如二位,勸誡至此,朕三日后自當登朝。”
“好,好,如此老臣亦能放下心來,告訴諸位同僚”梁太傅得到滿意的答復,先行告退。留尉遲瓔和姬洵孤坐亭內。
尉遲瓔往日行事不端,加上有先皇特赦,從來都是紈绔一般風流,與人露水情緣無數。
他性格自是有八面玲瓏耐哄情人的一面,可對著芳歲帝,他卻只是飲茶,擺出不愛多講話的模樣。
姬洵指尖推著茶盞,側支著頭,“尉遲瓔,渲公侯依你之見,皇宮外什么地方最是好玩”
尉遲瓔輕佻地勾起唇角,“自然是風月樓了,嬌娘子可是溫柔似水,柔若無骨。”
尉遲瓔故意提起煙花柳巷之地,將對皇帝的應付了事攤在臺面上。
天子卻全然不介意,隨意問,“只有嬌娘子”
“臣聽聞陛下喜好男色,尤其鐘愛扶陵公子那一類俊雅的君子,看來傳言屬實。”尉遲瓔打量了一陣姬洵,仿若無意提起,“可陛下的喜歡,想來常人是無福消受。”
這挑事的手段太小兒科了。
不就是暗示他不能喜歡扶陵嘛。
“傳言不可盡信,”姬洵有意惡心尉遲瓔,便伸出手掌,落在尉遲瓔略有殘疾的那條腿上。
“朕更偏好愛卿這一類男子,雖有殘損,卻是不影響朕的憐愛之心。”
姬洵手掌下按壓的大腿頓時緊繃,顯出主人一瞬間心緒的波瀾,再看尉遲瓔,幾乎沒反應過來芳歲帝會同他這樣親近。
讓你找事,現在知道惡心了,晚了。
尉遲瓔喘了口氣,輕輕抖了下腿,那輕柔涼薄的觸碰引起的癢意直像鉆進了他的骨頭縫里,讓他渾身都燥得難忍。
難道是今日沒能泄火。
竟詭異地想讓芳歲帝再碰一碰他
姬洵悠哉游哉地收回手,“朕是玩笑話,過兩日若有機會,你來隨朕出宮看看。愛卿在宮外素有賢名,朕在宮里早有耳聞,不會拂了朕的興吧。”
尉遲瓔將手搭在剛剛被姬洵觸碰的地方,指尖磋磨,卻全無那陣飄飄然的感覺。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天子。
尉遲瓔在宮外能有什么賢名不過是世人皆知的殘廢,走路都拄著拐杖的無能之徒。
既然芳歲帝想跟著他外出找死,尉遲瓔也不介意帶這貴人去見一見十殿閻羅,讓對方好好享受一番人世間的煉獄之所。
尉遲瓔掩去私心,笑答,
“既然陛下想看,臣自當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