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仙樓平日里只接待朝臣貴客,內院更是少有人來。于是四人僵持著氣氛無人打破,誰也不肯退步,像緊閉的蒸籠一樣讓人喘不過氣。
錦衣白面饃莫名不敢插嘴,他抬起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眼珠子兩邊來回折騰。
先是看看明顯意猶未盡的侯爺,又看向身邊莫名固執起來的好友。
不禁咂舌扶陵真生氣了難得一見,說出去怕是沒人信的
尉遲瓔和扶陵身高相仿,但尉遲瓔左腿無力,內骨天生殘缺,走路一久疼痛難熬,故而是有些跛的,看著便也要矮了扶陵少許。
尉遲瓔站姿稍微歪斜,手臂穩穩擋在身側,“扶陵君何必掛心此人是我近日頗為寵愛的”侍妾。
尉遲瓔將那個冒犯的字眼在心底默默念過。
他冷淡地挑了下眉,到底是沒說出這么過分的話,改口道,“幼弟。”
尉遲瓔漫不經心,還有空設想若姬洵當真是誰人府上的侍妾,只怕他會湊上去,強迫對方讓他嘗一嘗這入幕之賓是個什么滋味。
又一想起姬洵方才踢他那一腳分明不留情,他又哪里需要給姬洵留兩分薄面
醉鬼罷了,想也不會記得他尉遲瓔說過什么。尉遲瓔索性大膽,曖昧不清道,
“他醉酒的模樣最是引誘人,本侯舍不得與旁人相看。”
扶陵唇微微動,剛想喚出口,錦衣白面饃急著小聲道,
“這到底是在做什么扶陵,我們正事兒可還沒談完呢”
尉遲瓔只想盡快打發了眼前的兩人。尤其是扶陵君,他一向高潔雅靜,怎么會喜歡待在這種地方
至于他身后這個小醉鬼,雖然接觸的時日不長,但尉遲瓔認為芳歲帝與他是有同類性質的同類人,從骨子里就都生長在爛泥堆里。
尉遲瓔假模假樣問了一句“扶陵君身邊這位是”
“差些忘了問禮,小人見過侯爺,”那人行了個禮,腰身上壓出三層肉,氣喘吁吁地道,“我父為當朝太傅梁芝昀,我是家中次子,梁少成。”
“梁太傅”尉遲瓔哦了一聲,和緩了臉色道,“想必二位是有要事相商,那本侯亦不耽誤你們,先隨這粘人的小玩意兒回去了。”
尉遲瓔展開寬袖,將姬洵整個人樓進懷里,寬厚的手掌捂住姬洵的嘴唇,以防他亂說話。尉遲瓔有意無意地擋著姬洵的上半身,見兩人看過來,笑著解釋,“他怕生得緊,不貼著本侯便要哭個不停,惱人的壞毛病。”
扶陵定定地看著尉遲瓔懷中的那個身形,直到被梁少成扯了一下衣袖,他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然而四人錯身之際,扶陵突然出手,手掌急如赤電,探向那被寬衣廣袖掩蓋的面容。
尉遲瓔同樣迅疾格擋,緊緊地抓住了扶陵的手腕,兩個人彼此互不相讓,都沒有退步的想法。
扶陵一改從前對尉遲瓔的客氣,淡淡道,“侯爺,此人似乎是扶陵的故人,扶陵想要見見
他的臉,還請侯爺不要平添麻煩。”
本侯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囍”尉遲瓔臉色陰沉,“扶陵君,我平日里對你多有仰慕,也不代表你與本侯爭,便是合乎情理了。”
“你到底是一介白身,本侯憐你,所以今日不與你計較。”
扶陵緩緩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