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魁糾結道,“此事屬下不知,不過殿下放心,屬下定會查探清楚。”
萬疏影情緒漸漸穩定,狀若無意,“如何,我走之后他們說什么了。”
陳魁正色,“殿下走了以后,陛下說他和殿下情比金堅,殿下不會因此記恨于陛下,陛下也不會因此事對您有任何偏頗,您二人的情感不會受影響。”
“但屬下認為,芳歲帝近來變化莫測,由在朝會力壓群臣,其背后的仰仗,基本可以確定是”
陳魁做了個口型。
“不可能,那人定然恨芳歲入骨,又豈會護著他。”萬疏影哼了一下,有了點笑,“芳歲當庭給我難堪,還想我不記恨他”他捏著手腕,“回頭安排人把他身邊那個常無恩處理了,看著礙眼。”
這關常無恩什么事
陳魁一頭霧水,抬手行禮,“屬下明白。”
萬疏影嗯了一聲,單手揉著額頭,壓著燥火另問了一件事,“藩屬國進貢來的那幾名舞姬呢今夜讓她們到本王院前來跳幾支舞。”
陳魁一驚,“殿下從不貪戀美色,萬萬不可沉迷于溫柔鄉,那醉里芙蓉易消磨意志,英雄難過美人關,正是如此。”
“本王只是想看看那舞姬有何妙處,這也要多嘴,請你來給本王添堵不成”
陳魁立刻低頭“是屬下多慮了。”
萬疏影回到王府,揮退下人,坐在房內,任由陳魁陪在身邊,看了一夜異域舞姬的妖嬈魅惑。
黑紗拂面,春色彌漫,舞姬身上自有女兒香,卻并非是他期望的隱秘暗香,那奪人心魄的滋味他飲了盞酒。
縱然舞姬姿色上乘,萬疏影卻覺得索然無味。
兩酒壇空空,喝到后半場萬疏影人已經醉了,他眸子微瞇,半夢半醒間,院前的舞姬全都不見了。
王府漸漸褪色,周圍的景象換做太和殿,他見到白日同他發脾氣的姬洵,正神色郁郁寡歡的模樣,抬起頭看著他,這一眼又哀又憐,看得他心頭肉頓時都軟化了。
不顧君臣之禮,萬疏影將天子壓在龍椅上,低聲下氣地半跪下來,他半是威脅,半是誘哄,“白日里你不是威風得很現在又鬧什么不開心,我都被你打了,我有說不高興么。”
“你摸摸我的臉上,是不是腫了”他抓著姬洵的手,就要往臉上按。
誰料夢里的姬洵竟然也不隨他的心意,反而憊懶地不愛理他,萬疏影急得直起身,圍著姬洵轉圈,他指著臉上的巴掌印,生氣起來,
“你狠心死了”
“我不過是去宮里同你鬧一鬧,你便要在朝會上給我甩臉色,來這套”
“我太縱容你了,芳歲,換做其他人,我早將他們放去叫野狗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可姬洵還是蒼白著臉,用那雙溫柔含情的眼眸看著他,直要將他的魂兒都看迷了。
“你不說話,你將本
王當擺設,我萬疏影在你眼里是不是從來都不入流是個不配和你并肩的下臣”
“你這愛花愛草招貓逗狗,連刁民都要心疼的破爛性格,除了本王,誰還將你姬洵放在眼里。”
姬洵輕輕地垂下眼,似乎被他說中了傷心處,萬疏影哪里肯放過,他恨恨道。
“你知不知道群臣背后如何探討你,若非本王,姬氏的江山早亡了”
天子閉上眼睛,呼吸都很微弱,眉眼之間的憔悴仿佛要從身體里滿溢而出。
萬疏影冷眼看著,雙臂環胸,看姬洵虛弱不堪如一簇微微弱弱的將熄之火,他才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這人摟進懷里。
萬疏影心滿意足于姬洵安靜柔和的模樣,絲毫沒有察覺他的行為遠比那惡心的死斷袖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