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一個又一個,都將如絲媚眼拋給姬洵,卻又在看清她們勾引的人長得什么模樣后紅著耳根低垂下頭。
萬疏影飲了一杯淡酒,沒滋沒味,咽不下去,他臉色有點不大好,撂下酒杯,
“這是王府的貴客,今日你們誰能伺候好了他,端看你們個人造化。”
兩名膽大的領舞彼此對視一眼,竟然都爭相靠近了芳歲帝。
萬疏影本以為按照姬洵這內斂的性子,定然是會溫言推拒。
他都想好被再三拒絕以后,自己坐到姬洵旁邊給天子喂酒的打算了。
誰知姬洵沒有拒絕,反而將那兩名明目張膽引誘天子的舞姬擁到身邊。
芳歲帝身量不是頂高,卻是身材比例協調,肩潤腰窄,穿起衣裳極為打眼。他懶懶地窩在一名舞姬懷中,手臂被另一名舞姬牽過去,輕柔地按揉。
萬疏影牙根咬得死緊,硬是扯出笑來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如何,我這舞姬,不錯吧”
姬洵探出舌尖,舞姬蔥指夾著一粒葡萄,臉蛋暈紅,小心地給天子喂進嘴里。
“不錯,很討人喜歡啊。”
姬洵頭一回享受這種待遇,尤其是他視線停住,看見其中一名領舞的唇上還跳出一條文字描述框。
迷心藥削弱版
姬洵更有興趣了。
“今日嘗過這女子的好,京中便不會再有人傳你喜好男色了。”萬疏影捻了一塊山楂糕,咬了一口便皺眉吐出來。
什么東西,酸死了
姬洵恍然,他哎呀一聲,“怎么,沒人告訴過你”
萬疏影不解,隔著兩張案席追問,“告訴什么”
姬洵有意惡心他,故意說得輕浮浪蕩,“朕確實如外界傳言一般是個斷袖啊,貪慕男色,喜好俊生,身邊一日無男子陪伴,朕都寢食難安。”
萬疏影頓時怔愣在原地,他手上還端著酒杯,此刻忘了飲,整個人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宴席都靜了,萬疏影才開口,
“芳歲,別開這種玩笑。”
“誰同你玩笑,”姬洵指尖點唇,笑意頗深,“朕嘗過的唇,怕是比攝政王批過的折子還要多了,如何,你們兩位信么”
舞姬俱是低頭,雙雙貼著芳歲帝的身軀,嬌笑道,“公子說什么,奴家信什么呀。”
姬洵執起一杯精致小盞,碰在那位沾有迷心藥的舞姬唇上,“咬著,喂酒會不會”
眼看著那兩人將要貼在一起,萬疏影顧不上其他,將酒杯擲落在地砸個粉碎,他起身走到姬洵身邊,一把扯開那得寸進尺的舞姬
,轉而質問姬洵,
“你給別人親了”
朕親了誰,與你何干。”
舞姬匍匐在地,臺上的絲竹靡靡之音也暫時停頓,沒人敢在這種時候插嘴打斷攝政王。
萬疏影越是生氣,腦子越是清醒,琢磨過兩人的對話,他了然,臉色放緩了一些,“你誆我的。”
“萬疏影,萬卿,”姬洵側靠著梨花木扶手,舉起剛剛那小酒盞,親昵地喚他。
萬疏影視線彷如凝固,緊緊地扒在姬洵身上,不肯錯看一眼。
姬洵笑了,他將酒杯傾斜,酒液順著淋下,澆在萬疏影的頭頂,“朕便是喜歡男子,也不會喜歡你的,你又擔心什么呢”
濕涼辛辣的酒從頭淋下來,非但沒讓人清醒,反而酒氣揮發,催人深陷。
萬疏影舔過唇邊的酒液,眼神如沉郁的猛虎一般凝看姬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