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姬洵有閃失,可按姬洵的性子,離了他蕭崇江有閃失是必定的。
因為沒人敢管堇國的皇帝。
只怕姬洵將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要了個遍,底下人也只會照做,將一切利器給芳歲帝以求嘉獎。
加上以溫城壁的心思,絕對玩不過姬洵,雖分道,卻不能離了太遠,他不放心姬洵。
蕭崇江理了一遍護腕,勒緊了皮扣,“他是什么性子,我不必多說,回京途中你可有把握護他周全”蕭崇江接過副將遞過來的馬匹的韁繩,牽在手里,利落地翻身上馬。“我指的不是他全須全尾回京,而是路上,別出意外。”
溫城壁不解,他異色的眼眸迎著光望向樓上芳歲帝所處的位置,淡定道,“我認得路,也不會有意外,他會和我回去的。”
果然。
溫城壁除了煉丹,旁的事情只能算湊合。
蕭崇江毫不意外地揚起馬鞭,他身后跟了十名裝備精良的騎兵,臨行前他將副將單獨叫走,吩咐了一些事情,最后他閉著眼又留了一句,
“記住一點,無論什么理由,陛下身邊必須有人時時刻刻盯緊了,盯夜哨可以松,盯陛下不行。”
副將稀里糊涂,不明白將軍為何要這樣單獨交代,不過他自然不敢違抗,“末將領命,必護那位周全”
*
姬洵一覺醒來,渾身骨頭散架了一般隱隱作痛,骨縫仿佛都在冒涼風。
他撐著腦袋在榻上演了半天尸體,等緩解了那股疼勁兒,到底是收拾妥當出門去。
剛下樓,只見溫城壁坐在臨門的一桌,桌面上鋪了一層白色的錦緞。
緞子上又盛放了幾塊單薄的漆黑膏體,隨著姬洵走近,他聞到一股濃烈嗆鼻的藥草味。
膏體貼著白棉布,配合這股味道,姬洵怎么看那膏體,怎么像膏藥貼。
“這什么東西”
溫城壁似乎也察覺這味道容易沖撞了別人,他在想辦法壓一壓,“此物為陛下驅寒。”
“難聞,不用。”姬洵走過去,坐到溫城壁對面,想給自己倒茶清嗓子,誰料他身后突然竄出來個副將,二話不說將茶壺撤下去,又迅速上了一壺新的。
副將伏著腦袋笑笑,“這天涼,茶水冷得快,您請用這壺,您喝熱的。”
姬洵捧著一杯熱茶水,吹了吹水霧,他視線漫不經心在四周轉了一圈,“怎么,只有你們”
副將看了一眼溫城壁,國師大人似乎因為陛下一句難聞遇到了難題,無心答話,他便將事情原委說清。
“將軍留臣請罪,說事出緊急,要先走了。”副將低聲答,他怕芳歲帝誤會了蕭崇江,又因為蕭崇江有交代,不能說清是因病所致,只得言詞含糊,
“那白催客算不得老實,將軍說要先押他回去交差,具體如何做,將
軍說都按您的意思來,請您放心。”
押著白催客走的。
臨行連他一面都不見,走得很急啊,蕭崇江。
副將看姬洵沒有追究的意思,忙命人將提前備好的藥膳端上來,擺到姬洵面前,先驗過毒,確認無誤才小心翼翼道,“您請用。”
姬洵沒什么胃口,簡單喝了兩口湯。
副將心底壓著石頭,沉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