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蘭荊城畢竟太大,蕭崇江一人也不足以跑遍全城,西城的事情,姬洵決定交給江池州來負責。
黑云濃密,遮蓋在蒼穹之上,接連數日不得見日輝,人心頭都壓著沉甸甸的苦悶。
可若要扎根在蘭荊城的人,棄城而走,他們也是不愿的。
自幼生長于此,如樹木扎根,他們的根系便如城中的古樹一般也在城中,無法脫離。
事情籌備妥當,
姬洵再二檢查,總算放了心。
丹毒凝聚在單薄的身體里,只是私下開爐吃了幾回,鶴秋發現了,他勸阻無用,叫來了忙得渾身滾汗血液燥熱的蕭將軍。
蕭崇江如虎蓄勢待發一般瞇眼瞧了許久。
他在等姬洵起身。
誰知姬洵當著他的面又吃了一粒,蕭崇江二話不說,將姬洵帶回去押在營帳里。
短期外出無望,姬洵用了最后的法子。
脅迫系統。
若系統只是個人工智障也就罷了,可通過上次交談,很明顯身后有一個可以交流的存在,也許對方也是個智能應答的nc,但姬洵只要結果。
能溝通,而且系統很緊張他的命,就夠了。
蕭將軍的營帳沒人敢進去。
尤其是營帳里的人外人不明白,他們這些親信可是知道的,仇青月牙疼地捏了下臉。
怎么也想不到這人是皇帝
壞了,他到底說沒說皇帝壞話早知道金雪城里養著的皇帝是這樣的人,他肯定不會胡言亂語胡思亂想
眾人守在大營外,營帳厚重,雨水潮濕,到處都是濕氣。
仇青月打了個噴嚏,他本來想自請負責城內布防,可將軍把他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陛下需要他們將軍做統籌。
雨越下越大,幾乎像是天漏了個洞一般傾倒下了天河水。
仇青月琢磨著心里的事情,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這鬼天氣可真夠折磨人
幸好他們有船上行軍的底子,濕氣再重也忍得住。
營帳之內,血的味道從淺淡到濃烈,用了半個時辰。
又過了一個時辰,蒼白的手拂開了營帳的擋簾,似乎為了方便,此人綁了單髻,卻有些微微沾濕的碎發散落下來,新雪一般蒼白的臉,襯得眉眼像墨痕一般清晰明了,他似乎有些疲憊,“備車,進城,等不了了。”
他和那所謂的觀測員談判耽誤了時間,但最后得償所愿,他拿到了藥方。
對方還附贈了一個條件,堤壩要決堤了。
姬洵在車上幾次要陷入昏睡,他都強迫自己清醒過來,等他趕到時,發現城中的水已然沒過馬匹的肚皮,水位太高,馬兒難行了。
仇青月絕不可能放下姬洵一個人進城,他讓手下將馬遷走,自己潛入水里,找了艘小木船來,到蘭荊城內高處,水位才漸漸低下去。
姬洵看著躲避的眾人。
也許只要片刻,蘭荊城內的人就會成為泥漿里受困的一具尸身。
他做不到救了所有人。
但是眼前人,或許可以一試。
蕭崇江在遠處,遙遙望了一眼,蕭將軍沒什么架子,打著赤膊和他的一群親信往高處轉移身有殘疾或身懷有孕的人。忙不了太久,眼看他要過來,姬洵抬手示意,讓他忙完再說。
時間一點一滴流淌過,姬洵將能做的事做到極致,可他始終心神不寧。
“仇青月,去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