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歲帝昏迷不醒,鶴秋來看過幾次,小道童的臉色不好看,他本事不如師祖,只能粗淺確認芳歲帝雖傷重,卻始終并未危及性命,似乎只要一念不懈,人也就不會出事。
至于為何出現這種情況,他根本無從查起。
鶴秋開了一些補氣養血清余毒的藥方子,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護送芳歲帝歸京才是。
國師府里的師祖,才是唯一有可能療愈芳歲帝的人。
又過了三日,總算開辟出一條能通車馬的路來,姬洵事先吩咐過,趁夜深走,不想驚動城中的人。
蕭崇江整頓兵馬,自然照辦。
江池州事先收到了消息,攜夫人一道送行。
他熱切道,“將軍返程務必小心。”畢竟這隊伍里的人非同一般。
按姬洵的命令,仇青月要留在這里,等蘭荊城接任的武將過來,才能回任職地復命。
是以他也站在江池州旁邊,望向騎在烏黑駿馬之上的蕭將軍。
有他們將軍鎮場,還有三百以一敵十的精兵護衛,應當不會出問題。仇青月擰了擰眉,可不知為何他這心里就是,放不下
“將軍要不您還是帶上我”
蕭崇江壓了一下手,“必須留人,你最穩妥。”他牽著馬的韁繩,走到寬闊低調的馬車邊,車身做了層層防護,里面的人仍舊未醒。四名親信守在馬車上,以防這一路上的意外。
“走。”
車馬排成長長一隊,所有人壓低了聲音,在寂靜幽深的夜里,辭別這座城。
仇青月望向漸行漸遠的車隊,剛打算收回視線,回營帳里補個覺,卻見到點點螢火微光自城中水路上蔓延開。
他猝然繃緊了神經,剛想提醒蕭將軍注意身后,卻被身側的江池州拉了一把,江池州看他疑惑的臉,笑了笑。“送行的蓮燈而已。”
“貴人不想熱熱鬧鬧地離去,蘭荊城百姓也有不驚擾旁人的送別之法。”
仇青月看向河道。
如一條金黃透亮的明艷彩龍伏在河底,追逐著馳騁而去的車馬,圍繞在臨時搭建的橋邊,河道上越來越多的蓮燈,漸漸鋪滿了城里無垠的夜。
祈福燈一盞又一盞,飄向了天邊。
*
芳歲帝回京明面上是問誰誰不知內情。
私底下線報一天三傳。
細化到還有幾日能抵達金雪城都算了出來。
不少人數著指頭過日子,只盼主事的人早點回來。雖然天子不愛晨起事權,可朝臣到底是需要一位主心骨做決斷,萬疏影其人雖然有治世之能,但攝政,
容不得半點忤逆。
一眾臣子在他手底下過兩日還算混個新鮮,天長日久,那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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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又有線報入京,先一份送進國師府,再有無數份分散入高門權貴府上。
金雪城內,萬疏影晨起喝了一盅早茶,仰靠在書房內的紅木椅上,閉目養神。
他在等消息。
等他期待的好消息。
陳魁作為他目前最得寵信的幕僚,出入是無需稟報的,萬疏影看見陳魁神色慌張,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他揮退仆從,任由陳魁在耳邊低語片刻。
哐當一聲巨響